老实说,上一篇之后就有动过这个心思。只是,这是一个不太愿意触碰的话题。自己一再的躲避,却发现这终究是无法回避的记忆。尽管那段时光,不言不语、安安静静 ,却又是这般真实地存在着。经历过的,便留下痕迹;掩藏好的,终会清晰。而时间的笔触太快,我们却聪明得太晚。那些打磨过我们的人,只是悄悄潜伏在记忆的海底,静静地等待着一场泛滥的风暴。
也曾以为每一个在生命中出现的人,我都会记得,刻骨铭心,乃至永不相忘。可是大多还没到最后便已不知去向,毫无察觉。只是会在某个阳光的午后,突然记起似乎也曾有过那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大概是脏乱的宿舍,大概是汗水淋淋的球场,又大概是某个拥挤的公交...大概吧,大概而已!
只是,这样恍惚地记起时,风暴便已肆虐...
依稀记起,第一次晚自习,讲台上站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不停的念叨:“赵德荣说...赵德荣说...” 仍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自己单纯、稚嫩的模样和疑惑的表情。私以为这应该是某位不知道的名人,又恨不得大胆地站起来问问这个赵德荣是何许人也?下来问旺财,却见得他一脸无语状,“你不知道?!就是他自己啊!”我仍没明白,我为什么应该知道,他好像也没说吧,好像。只是当时的自己肯定不会知道,就是这个名字,将会给自己未来三年的路上打上沉沉的烙印。关于高中,便绕不开、删不了、不可否认。
而路,终是一直在走的。走着走着,时光也会歇歇脚,不是不会走,摇头,不是。只是想停一停,然后回头细数身后沾满岁月沧桑的石板,和那些时间长河中踩踏出的凌乱的脚印。这样子,忽然觉得自己犹如岁月里的拾荒者,翻拣着的却是那些渐渐被遗忘的过往...
亚江对梅子说,老本有点呆呆傻傻的。可能吧,我一直觉得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也许,故事里热热闹闹的一群,只是却没有自己的踪迹,因而也不属于自己--它们自成一方世界。我不知道,也学不了,怎么才可以很轻松随意地走进那些完全陌生的世界。我们的脚步如此沉重,又哪里经得住人来人往?于是,选择安安静静地躲藏在自己的小小天地。见熟悉的人,听同样的歌,迈习惯的步子...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一如古美那时、那般。
而我一个人躲在某个墙角,不打扰、不寻找、不依靠。默默看着身遭的悲喜,如此骄傲着也沉默着。只是在听到娃娃对田涯刚说,我不需要所有的人都爱我,只要我爱的人也爱我,这就够了!呵,记忆是座废墟,一阵微风便扬起漫天尘土,然后露出它本来的残圭断璧,那般的荒凉。
指尖走笔,却猛然间回想起大学时候接到的一个电话,听得出那头的心情很好。知道我是谁么?我亦听这着着熟悉的声音。知道,你是那谁...我想想...终究没能说出那个名字,然后便听得许多的埋怨。也许难得的好心情也因此变糟吧,所以之后也不再有过联系。简单地挂了电话,只剩我一个人茫然地看着通话记录,怅然若失。是啊,小残说你连说话都是带着刺的。而我在想,这满身的刺也会常常将身边的人刺痛吧。只是这样的自己,小强和罗大叔是怎么容忍下来的?海鸥又怎能每次碰面都仿若久别重逢般地热情招呼?也许,我所得到的都是侥幸,而失去的都是人生。只是那些没能说出的名字,当我终于记起时(杨育丹),你们又在哪里呢?
就这样得到,失去,再得到,再失去...
我们的一生,便如同经过一场华丽的舞会。曽与许多人愉快的交谈,又或是短暂地擦肩,然后便是分别,渐行渐远,好似从未有过交集。但总有一些人会在不知不觉中走来,或是将自己从迷失中唤醒,终于在生命的喑哑中,惊起阵阵咏叹。
也许,在某天的某个人潮,远远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心中也会涌起一阵冲动。多想走上前去,重重地拍在你肩膀,然后简单的道一声“好久不见!” 终于,也只是抬抬脚尖,眼见着你淹没在涌动的人潮。不打扰,是我的话别。
也许,只是偶尔看看朋友圈的动态,翻看着那些陌生背景的照片。笑容与文字都是那么阳光,些许意动,便互动几句,而那终究是你们的故事,我在网络的另一头看着、看着...
又也许,只是在某个似曾相识的场合,想起好像也有过这么一个人曾如此这般地出现。当绞尽脑汁想回忆起那人是谁,仿佛已经记起,却又突然间觉得那似乎是认识另一个人的情景,那人又是谁呢?终于猜得头痛,便不得不放弃。
时间的脚步匆匆,而我却在其中步履蹒跚。有人说,年纪大了,便喜欢翻弄回忆。是啊,好想问问大辉是不是仍旧记得那个16岁的女孩?问问地的晚上没听鬼故事你还睡得着么?问问造堂是不是还在半夜打110报警隔壁的大叔大妈扰民?问问赵贱淫那个传说中的小尼姑是不是还在乌江自“吻”?
而这些,仅仅不过是记忆...
而这些,也是游走于我身体里无尽的疼痛。如果让我记住你们的样子,忘记你们的故事,也许我也就不那么痛了...只是,那些年,留不住算不出。
有个不太喜欢的人说过,左手倒影、右手年华。而这般温柔的岁月里,枯了花期,老了容颜。我们的思念,亦变了桑田。
不打扰,仍旧是我的话别。
--------------- 写给我们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