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蒙头抹布

众人在一番激烈的讨论后,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客栈里又响起了轻微的交谈声和杯盘碰撞的声音。

店小二端着水和菜快步走来,他将托盘稳稳地放在衙役们的桌上,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说道:“客官,您的水和菜来了,请慢用。” 说完,他的眼神微微瞥向一旁被锁着的福星,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用眼神向衙役示意,轻声问道:“客官,需要分这囚犯一点吗?”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和怜悯。

“他就不用了。” 瘦衙役轻蔑地回应道。然而,还没等瘦衙役把话说完,福星便忍着喉咙的剧痛,急切地说道:“我要,至少给我一杯水,我已经三天没喝水了。”福星的声音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瘦衙役听到福星的话,脸色一沉,怒喝道:“闭嘴!你一个奴畜,有什么资格要水喝?” 胖衙役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老实待着,再敢多嘴,有你好受的。”

“我要喝水。”福星却并未被他们的恐吓所吓倒,他依旧倔强地重复。

福星的坚持并未换来衙役们的一丝怜悯。相反,他们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瘦衙役拿起水壶,故意将水缓缓倒在福星的头上。那水瞬间倾泻而下,无情地浸湿了他头上那块早已干枯且散发着异味的抹布。水迅速渗透进去,让抹布变得更加沉重和潮湿,紧紧地贴在福星的脸上,几乎让他窒息。

“哈哈,你蒙着抹布,就只能这样喝水了。” 两个衙役肆无忌惮地大笑着,他们的笑声在客栈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冷酷。

福星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但为了活下去,为了那一丝解渴的希望,他开始努力地从那被水浸湿的肮脏抹布中获取水分。

他先微微抬起下巴,让抹布上的水尽量向嘴边汇聚。由于镣铐的束缚,他的动作十分艰难且缓慢。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尽量形成一个小缝隙,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去触碰抹布。每一次触碰,他都试图用嘴唇吸附住抹布上的水分,就像沙漠中的旅人在拼命汲取着最后一滴水。

然而,抹布上的水并不容易被抿到嘴里,大部分水只是在他的嘴唇边滑过,留下一丝潮湿的痕迹。但福星没有放弃,他继续努力地尝试着。他的舌头也在口腔内配合着嘴唇的动作,轻轻地向上顶,希望能帮助嘴唇留住更多的水分。

有时候,他好不容易抿到了一小滴水,那水带着抹布的异味和苦涩,顺着他干裂的嘴唇缓缓流入口腔。他的喉咙立刻迫不及待地吞咽下去,尽管每一次吞咽都带来一阵刺痛。他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艰难的动作,额头因为用力而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与脸上的水渍混合在一起。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在那湿漉漉的抹布下显得格外艰难。

一个洪亮的大汉声音突然响起:"把他蒙头抹布取下来,此人犯下大逆之罪,送往苦役,那是咎由自取。但这不意味供你们随意玩弄。"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客栈中炸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大汉,他头戴破斗笠,身背巨刀。“他已然这般凄惨落魄,你们却仍如此不择手段地刁难折磨他,简直毫无人性可言!” 大汉义正言辞地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就在大汉的正义之声回荡在客栈时,胖衙役听到后,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冷笑。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用抹布蒙他头都是为他好。” 说罢,竟毫不留情地一把扯开了福星头上的抹布。

瞬间,福星的面容暴露在众人眼前。尽管此时他那原本帅气的金发已变得异常肮脏,汗水混合着尘土,凌乱地贴在脸上,但仍能看出他精致的五官轮廓。他那双湛蓝的眼睛,依然那么亮晶晶。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那触目惊心的烙印,一个大大的 “畜” 字深深地刻在他的脸颊上。

衙役粗暴地扯着福星的头发,将他的脸强行抬起,指着那个烙印,向客栈里的其他人展示,"你们看,这脸能不蒙头吗?这脸,难道不晦气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似乎在炫耀自己对福星的掌控和羞辱。

就在这混乱而紧张的时刻,大汉看着福星那满是污垢却仍透着几分熟悉轮廓的脸,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眼前这个遭受如此残忍对待、脸上带着耻辱烙印的人,竟然是消失已久的九皇子陌意。

而福星,在那短暂的慌乱之后,也恰好与大汉的目光相对。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立刻认出了这个大汉,正是曾经自己的心腹手下燕凌云。

两人的眼神交汇,千言万语在这一瞬间传递。福星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急切的示意,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诫燕凌云别轻举妄动。

燕凌云心领神会,他微微点头,眼中的震惊渐渐被克制和冷静所取代。虽然内心翻涌着对福星遭遇的愤怒和对衙役的仇恨,但他明白必须听从福星的示意,等待合适的时机。

在所有顾客的震惊目光中,瘦衙役脸上挂着残忍的冷笑,将那块刚刚从福星头上扯下、哒哒的抹布重新扔向福星。“哼,要继续喝水就喝这个吧!” 他恶狠狠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戏谑和恶意。

那抹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在福星面前。福星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眼前这块湿漉漉且散发着异味的抹布,缓缓地伸出被镣铐束缚的双手,艰难地捡起抹布。

他的动作十分迟缓,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福星将抹布再次靠近自己的嘴边,试图从那上面汲取哪怕一点点的水分。然而,这一次的水混合着更多的污垢,味道更加苦涩和恶心。

客栈里一片死寂,顾客们都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对福星的遭遇充满了同情,但在衙役的威压下,无人敢出声相助。燕凌云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只能强忍着冲动,按照福星的示意等待时机。

福星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用牙齿狠狠咬住shi漉漉的抹布。随着他用力,抹布里的水被挤出,带着异味、苦涩和淡淡的血腥流入口中。他的喉咙急切地吞咽着,尽管刺痛难忍,但是甘润的水流入喉咙之中,他还是感觉一阵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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