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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吃柚子的季节了。
晚饭后和俩丫头商量着,去买点水果来吃,猛然记起上次进城买的一个柚子好像还没吃掉。俩丫头竟然欢呼起来:“有柚子吃啰,有柚子吃啰!”我故做鄙视的看了她们一眼:“这有什么好蹦跶的,一个柚子而已,妈妈小时候的柚子可是吃都吃不完的。”
“我知道,妈妈,你小时候是最幸福的,不光有那么多柚子吃,还有好多我们都没见过的八月瓜啊,地枇杷啊,好多好多。”拉拉显得有点遗憾。我又不免赶紧安慰她:“可我还是觉得你们现在好啊,我们小时候都没见过芭比娃娃,没喝过酸奶,还有好多你们现在吃的零食妈妈小时候也连见都没见过呢。”
“可是,你长大了就会吃到见到啊,可我们长大了也还是吃不到你小时候吃的东西啊?”
别说,貌似讲的还挺有道理的。“那好吧,妈妈答应你们,下次去外婆家的话,一定带你们去山上找妈妈小时候吃过的野果子,只要还能找得到。”“好,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欠我一万块。来,妈妈,再击个掌!”
呵,这拉钩的词也跟我们小时候不一样了,还跟钱扯上了关系,与时俱进真是无处不在啊。
“妈妈,那你再跟我们讲讲你小时候摘野果子吃的事好吧。”
“好好好,我们边吃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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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是在湖南西北部的一个小乡村度过的,那里四面临山,气候四季分明。
每家每户不像北方有自家的院子,却是每家每户都会在房子四周种上各种果树,像板栗树,梨树,李树,桃树,最多的还是桔树和柚子树。
而柚子也是分很多种类的,最先种植的是一种特别酸的红瓤的柚子,我们叫它酸柚子,写到这儿我口里不自觉的都有酸水流出来了,可见那真的是酸到了一定地步,只是儿时贪吃的我们却是没知觉的,一个人一个都可以搞定,只是接下来哪怕咬块豆腐牙都没有力了。
后面就开始嫁接新的品种了,主要有沙田柚和蜜柚。很多人喜欢吃蜜柚,因为它虽甜中带点微酸,个却很大而且水份充足。而我却更喜欢沙田柚,它比蜜柚小了近三分之一,而且也没什么水份,但它却是清甜的,不带一丝酸意。如果你把它的外壳剥开,放个一天再吃,味道更好。
我们家种的最多的也是沙田柚,到现在许多的果树都因为年老或疏于管理,早已成了烧火柴,而沙田柚却是还有十几二十棵,好好的长在老房子斜对面的园子里,每年还都挂不少果。
因为远嫁,结婚十年有多,回去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俩丫头不一定记得我们那边的三大姑七大姨,对外婆家的柚子却是打小就记忆深刻。每次去外婆家最大的动力就是有柚子可以放肆吃,要不,面对长途跋涉她们还是有些心悸的。
再来说说儿时连绵的山给我们的礼物吧。
其实我们那儿不是深山老林,应该属于丘陵地带,一座座蜿蜒起伏的山是温柔而静谧的。我们的小学就座落在群山之中,那时基本上都还是羊肠小道在山间穿梭,我们都像是群山的孩子,它们是在我们的嬉闹与读书声中含笑醒来的。
那时的我们上学放学住的近的,都是成群接队一起走的,尤其是放学后,那叫一个热闹,只要不是大雨倾盆,我们都会分布在各个山间寻找当季的野果,谁要是最先发现,便会雀跃的隔空呼叫,然后我们一窝蜂的就会向他赶去分享美味。
当然,也会有些存点小心思,像八月瓜,杨桃(野猕猴桃)这种不特别常见的野果,就算找到也不会吭声,得意的偷偷往书包里塞,等回家后放谷子里面捂个三五天,变软了再独自享用。
但更多的还是藏不住事的小顽皮,偷偷摘了还不忘回到路上拿出来跟我们炫耀,结果有些捣蛋的家伙便会去哄抢,偶尔打个一架,或是把野果弄得不知去向的时候也是有的。只是,那时的我们好像是不记仇的,路上打个面红耳赤,回到家里放下书包又勾肩搭背一起去玩了。
印象中,那时吃的最多的好像是蜜蜜(羊奶子),吊吊(奇怪,我百度了一下,竟然都是叫羊奶子),给噶子(鸡爪梨),八毛果果(野苹果)和地枇杷(不认识的请看图哦)。因为它们最是常见,而且一树树一片片,最我们最愿意最舍得分享的。
这个季节,该是可以吃给噶子(鸡爪梨)和八毛果果(野苹果)的时候,只不过再过一段日子,打了霜过后的它们会更好吃些。
而蜜蜜(羊奶子)好像是四五月份变红成熟的,地枇杷呢,我最是记得了,那是夏天的产物,多少个烈日当头,我们一群小孩子在田埂上,山坡边流着汗蹲在那儿一个劲的翻找,就连那些来乡下亲戚家过暑假的城里孩子,也屁颠屁颠的跟在我们后面翻呢,只是成果可想而知,比我们少了去了,那也是我们那个时候难得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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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都被俩丫头给吃完了,而我挑挑拣拣的说,却也是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想回到童年的世界里。可也知道只能是想想而已了,再者,就算是现在住在山里的小孩怕也是没有那份乐趣了的。
毕竟外出打工的人多了,生活观念发生了改变,而且有了更多大人们认为更好更有营养的零食。最主要的,现在带小孩的人们也不像原来那么忙,有更多的时间来约束小孩,那么自由自在的一代,那些天天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摸爬滚打的孩子,应该是不会再有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