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个故事,关于初恋的。
和z又一次碰了面,在高中的同学聚会上。
上了大学分开以后两人一年也就见过两三次,平时的联系也极少,都是自尊心极强而又内心隐忍的孩子,没有必要的事情谁也不会主动联系谁。
我就是那种你酷我比你更酷,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在外从来都是外表坚强独立,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样子,除了对z,他知道过我所有柔软的部分和隐晦的小心思,在他面前无论如何伪装最终都会败下阵来,他算是最了解我的一个人。
z是高二转到我们班的男生,印象中他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皮肤挺黑的,长得一般般,成绩也不算好。当时我算是班上的好学生,所以并未和z有太多交集。
2014的2月14,既是元宵节也是情人节。当时在伯母家吃饭,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z:"你在哪?“
我:”你是谁呀?“
z:"我你都不认识啦?”(有点厚脸皮?)
我:“你是z?“(完全凭感觉猜测)
然后他就问我要不要出来玩,我说你一个人元宵节不陪父母么?结果他说他一个人,父母都在外地。
我觉得一个人过节好孤独,出于同情就答应说好,不过只能出来一个小时。
这算是第一次与z的单独见面,那天外面放了很多烟花。回去的路上我还开玩笑说要是自己能放一次真好。他笑着说好呀
后来才知道那天他其实是有和朋友出来玩的。
所以从那以后,我身边就莫名地多了z的存在。
平时出去吃饭z会跟着,每天晚自习z会给我带酸奶,买可爱多,像所有正常男孩子追女孩子的套路一样,就是单纯地对你好,慢慢也发觉他对我和对其他的女孩子不太一样。
只记得我那时候突然来大姨妈,肚子特别的疼。z知道后不知道从哪来变出一杯热腾腾的红糖水,他知道我嫌弃他喝的杯子,还特地找了一根吸管给我。我喜欢吃芝士蛋糕,他给我买了一学期的芝士蛋糕。
他就像一个魔术师,我想吃什么都能变出来。
倪一宁曾经在文章中写过:“相处的细节像是梦中吃糖,甜蜜又空茫,无法更跟人形容是哪一种味道,又要去哪里再买。”
这种感觉真的一模一样,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被磨得光滑,反而痕迹让青春那些美好而单纯的日子显得愈发清晰。
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因为吃错东西而闹了一个星期的肚子,外面吃什么东西都要拉肚子。Z知道了带我去医院检查买药,其实我胆小特别怕打针抽血,他自己也急得不行但还一直安慰我。
当时住校父母不在身边,回去以后Z让她妈给我熬了好几天的白粥,中午他给我揉肚子都快睡着了手也没停。
说真的挺感动的,当时一个人在外很多事都是自己独立完成,不愿意麻烦别人,后来每次想起这个片段心里还挺暖的。
那些好时光都好像是从记忆里抽茧剥丝,一段段从生命中散开出来。
我以为像所有被拒绝过的男孩子一样一般说清楚以后就不会再打扰,没想到这一点让我感到有点意外,z还是没有放弃,之后发生的几件事也让我原本对这个痞痞坏坏的男生印象慢慢改观,我开始真正审视眼前的这个大男孩。
Z的家庭条件不错,为人大方,总给人感觉霸道强势并且凶巴巴的样子。起初我以为他的人和他的外表一样浪荡不羁,可是相处久了就发现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譬如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不允许我浪费粮食;出门在外他就是我的导航仪,让人安心;平时将就我,但是犯错误的时候一定不会将就;他打破过我很多内心的防线。
后来我们在一起过是真的,我开始在乎他是真的,但是不合适也是真的。
我至今唯一遗憾的其实是在他最脆弱困难的时候没有陪在他身边,没有勇气告诉他我真正的想法。
“遗憾但不后悔”是我们再见时最认同的一句话。
再后来我们确实分开了,他也曾像喜欢我一样喜欢过其他的女孩子,他也曾在某个夜晚伤心难受过。我也曾手忙脚乱地爱过他,我也会再去厚待别人。
那些爱就像我的保护壳,磕磕绊绊地拦着我不变成混世大魔王。
我曾偷偷躲在被子里几个晚上给他织过围巾,虽然那条围巾真的很丑:我曾在元宵节给他送过一碗汤圆,虽然后来还被他爸发现了;我也曾偷偷跑过很多条街想精心挑选一个礼物,虽然那个礼物还是买得不对。
所以尴尬的就是我做过的每件事总会因为或多或少的原因被搞砸。
他总是比同龄人成熟很多(说白了就是显老),早早学会如何待人接物,在他面前我所认为的道理都像是小儿科。
额,每次一跟他争论,都会被说得哑口无言。
是他教会我如何为人处事,做事要有条不紊,是他教会我如何克制,冷静思考。
我记得在某篇文章看到过:“因为被你认认真真地爱过,所以多少有点优越感,对那些掺了水的感情,有一点提不起劲。”
在离开他的很长时间里我都一直在充实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遇到过一些男孩子,但最终都不了了之,总觉得缺少点东西。
我一直很少说要对什么负责,但时隔很久我再见到他,我还是想变得更好,总觉得才算对得起被眼前的这个人爱过。
我有时候也会暗暗庆幸,幸好分开的时候给彼此留下的是青春里最美好的回忆。
以至于后来回忆起来,想起最多的还是他的好,即使他之后有过这样那样的不好,但那些关系在所有可能性都来不及展开的时候就已被搁置摊开,谁也不亏欠谁。
写这些东西其实挺费神的,常常会因为想起当年做过的蠢事而觉得幼稚可笑,本来想写成一个第三人称视角的小说,女主角叫可爱多小姐,男主角叫小明。
可爱多小姐非常害羞别扭,每次她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会看他在不在打篮球,有球赛的时候偷偷给他送饭。小明有点坏痞但心地善良,上网抽烟逃课坏事样样做尽但他还是一个好人。
但想了想还是算啦,再平凡幼稚的她们,也曾是真实的我们。
这是很久以后与Z的再次见面,看到他的时候突然由七上八下变成具体的亲切,那些幼稚而可爱的感情突然落地生根,我觉得这算是故事的最好收尾,他成为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朋友。
那些我以为恋恋不忘的东西其实到现在看来也显得幼稚而可爱,就像现在再摊开这个故事来,才发现Z算是我青春里的一段热烈的掷注,我其实更怀念的是十七岁的自己。
17岁的自己远比现在单纯天真,她别扭但是可爱,不用凡事都要深思熟虑;她矫揉但是不造作,会认真对待每一件事;她的遗憾比现在少,坚信的东西比现在多。
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她早已默不作声地翻过很多座山。
《怦然心动》电影里有这么一句话:“我们中有的人暗淡无光,有的色泽艳丽,有的则光彩照人,但是偶尔,你也会遇到色彩斑斓的人,当你真的遇到时,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