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大二的学弟学妹们搬回本部的日子。 我看着他们拖着箱子,行李,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气息疲态毕露又有点好奇地站在本部的校门前往里探看的模样。完完全全嵌入的是整整两年前我的第一视角。到现在也都还临搬迁时的心境。 遥想当初刚进大一,对这鬼地方简直片刻难耐。而真到了这要走的时候,却有了种像是笃定在里丢了什么东西在这儿却又找不到的别样滋味涌上心头。
在杨林的两年仿佛就想是被胡乱剪辑的不相关片段一样一闪而逝 那些难得的欢声笑语违背收起整理便轻易地被挫碎扬灰 不复能觅得一点痕迹。 人在一个一直不愿多待一会儿的所谓窒息环境里头浸溺 到一头扎出的时候却也不再觉得纯氧环绕有多难能可贵 因为已然可以这样残喘下去,像一条搁浅的鱼,懒得去做什么没希望的网破之举了。
时间是真的快,快的轻狂。走的无踪影,不容稍纵片刻。很多未竞的,当时觉得轻而易举可就的小小心愿,在秒针分针叠乘的往前奔袭里再没机会去做了。路必须走到了那一步,人才是真愿亦步亦趋地被自己假想的“远方和诗”牵着走。
一切都到头。到头来,首末两端空,有始不得终。人若过分追求过程 结果便往往不如预期的让人意足心甘;而如果从开头就死盯结果,过程的枯燥难捱也叫人望而却步。 人就这样在不断的纠结中错过、流失、放之、任之,最后装作不知。一个相较让彼此都勉强可为之的结果下 ,必然掩着一纸荒唐话。有人欲解读,会被那层积尘呛到咳嗽流泪 无人愿知意,也便湮没在不知角落里。
开学回到本部后,忽一日晚睡,照着宋冬野,马頔的歌单听歌毕久久不能入睡。耳边尽是讲述故事细腻的马提琴,孩子的清唱。从枕头下又摸出手机,打开评论,看到一行,开始彻夜翻覆,来去无眠。“民谣故事,非南既北。分别故事,除誉则毁。”
原来事情有时并没有回转的余地,就是这般对立分明。话别之后,掩过一声轻叹。
“时过境迁”。它可以像一支烟燃尽时轻弹烟灰那样很随意地能和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一类词归总衔接在一起。而其实境的迁移并不是转变地那样快、而更多是渐变的一帧帧的慢镜头。
-曾经那样独钟热爱,如今没那么爱了,也是可以舍弃的。
-在别人全盘否定不屑一顾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跳出来激烈反驳,笑笑掩饰过去,甚至是不置一词地无形附和。
-人时时会有丝丝感想和满腹愁绪,而又不是刻刻能有合拍的人去听你说这一切。 听的人,有一天变成私语的人;说的人,有一天变成装聋幻听的人。
总要经历了很多很多遍故事的不同角度,才把包着糖衣的道理的原味品尝出个大概。总要幼稚完,才开始面对成熟这个词就摆在面前只此一项,不容余地,不遑多选。个人的成熟和幼稚是此消彼长的变量,当把幼稚用完的时候,便被推搡着成熟。成熟和幼稚并茂才好,该成熟的时候成熟,该幼稚的时候幼稚,才算得上是入世了。玩世不恭,会像是白痴。收放自如,又被看作是世故中人。人何时不矛盾,他人又何时不较真。
已经很成熟了,那么余下的只剩慢慢变老。在时过境迁时宁愿相信那会是真的,因为如果那是真的,将来的你就不会因为此刻没对自己笃信地要抓住些什么而后悔。
“多年前:我和意中人心意难通。觉得整个世界被切割的找不到原样,迷茫中看不清人生的坐标。”
“不久前:我和一众人说着一些无关痛痒,嘻嘻哈哈的话.也就对未来的事不管不顾随它去了。”
“多年后:我泯然众人,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只是初心又飘到了哪里,自己连看也看不清。”
-以前会觉得自己的心声只要写出来了,久而久之会有人懂得然后珍藏。之后才被世俗告知写书的人的价值要通过卖书的人来实现,这不合理,但确是事实。
-人雁南飞,无人噙泪。 路总还是要走下去,时过境迁又怎样。
-久伴成绊,深爱渐碍,长情易两清。 可就算这样,还是要找到值得不惜己命的人,继续好好活。
文/滞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