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心脏有点难受,去医院看病。一大堆大大小小的检查项目做完之后,医生说是冠心病。我这个同事才三十出头,平时生龙活虎的,看着医生给他开的一千多块钱五花八门的药,他长了个心眼,去了趟市区的大医院。检查结果啥事也没有,就是劳累过度,建议多休息,一分钱的药也没开。
以药养医,过度夸大病情,不管啥病先把各种检查先做一遍,这是很多基层医院的常态。上高一那年,我耳朵里进了一虫子,去家门口附近的医院检查,虫子取出来之后,却给我开了一大堆眼花缭乱的药,里面竟然还有藿香正气水和六味地黄丸,想我十六七岁的年龄血气方刚,还需要吃地黄丸吗?
反正吃不死你,就给你开呗!
以上说的例子只是小打小闹,毕竟没有酿成重大的医疗事故。
要说史上最冤的医疗事件就是梁启超先生被错割了肾。
梁启超大家应该都很熟悉。他是中国近代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史学家,文学家。12岁中秀才,17岁中举人,领导维新改良运动。他的文笔特别好,那篇脍炙人口的《少年中国说》无论何时何地读起来都振奋人心。
1926年3月,梁启超因小便出血住进了协和医院。当时的协和医院是中国最好的西医医院,有最好的医疗设备。
梁启超最终被诊断为肾肿瘤,医生建议切除那个“坏肾”。当时的国人对手术还是有很大的恐惧心理的。梁先生的很多朋友都反对,但梁启超还是毅然决定做肾切除手术,以实际行动支持西医在中国的推广发展。
梁先生是名流雅士,为他做手术,协和医院自然不敢怠慢,特指定协和医学院著名外科教授刘瑞恒主刀,刘的副手也是美国有名的外科医生。可是百密一疏,手术室护士用碘酒标手术位置时,却把本该标明的左肾标成了右肾,刘瑞恒手术前也没仔细核对挂在手术台旁的 X光片,就将梁启超健康的肾给切除了,而留下了坏死的肾。
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梁启超手术后的态度。
对于这起医疗事故,社会人士和梁启超的家人都觉得协和医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梁启超却一直替协和医院辩护。
1926年6月2日,他在《晨报副刊》上发表《我的病与协和医院》一文,称:“据那时的看法,罪在右肾,断无可疑。当时是否可以‘刀下留人’,除了专家,很难知道。但是右肾有毛病,大概无可疑,说是医生孟浪,我觉得冤枉……”
实际上手术后,梁启超病情日益加重,不到三年就去世了。在媒体上撰文替协和辩护的同时,梁启超私下对家儿曾说“这回手术的确可以不必做”,“手术是协和孟浪,错误了”。
既然深知其误,梁启超为什么还要极力的替协和医院辩护呢?
原来,梁启超早就撰文比较过中西医之优劣,他本人极力的推崇西医,基于这种理念,他生病的时候就拒绝中医治疗。看来,梁启超之所以替协和医院辩护,是怕说出真相影响西医乃至西学在中国的传播。
这种将国家前途命运完全置于个人安危之上的做法,非常可敬。试想以梁先生的影响力,他和协和医院打官司的话,哪有不赢之道理?可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那普通百姓一定对西医更加恐惧了,这绝对会阻碍西医乃至西学在中国的推广与发展。
只能说梁先生是一个大写之人。
如果梁先生生活在今天,面对当今的医疗乱象,医患矛盾又会如何表态呢?
医者仁心,值得每一位医疗工作者谨记在心。毕竟你们掌控的是最宝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