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的清明,为缅怀大猴子而作——槛外人清明初葬花
当我在一个世界的尽头徘徊,
当我在这个世纪的深渊弄丢了自己
当我手捧一朵花的鲜艳不知寻觅哪块土的心间,
我在这片地的荒凉找不到一个坑的安静埋葬。
如果就这样走开,
如果就这样相聚,
如果就这样星与月的相拥—
至时光永驻,
我不再漫无目的地怀念,
再见,烟台;
再见,那一片蔚蓝的海,
再见,郁金香追忆熟悉身影的飘逸。
当墓志铭上的抚慰与松树下泥土的清香,
从未被一只蚂蚁依恋,
远处的山不再与血液一起沸腾,
希望像花瓣一样被谁凋零?
没有惬意埋葬花的世界洋溢铜臭忧郁了斑斓。
我努力寻找一个坑的呵护,
当血液仍旧被寒冬冰封,
热情早已发霉,
如同得不到阳光照耀的千年干尸,
你的味道、花的深情与风的清醒,
在记忆中昏迷,
当我踽踽独行于没有你的世界,
当我不再轻吻墓志铭的忧伤,
我该同花的色彩葬身于何处,
已被摧毁的城堡?
没有名字的希望被你沉入山谷,
没有你的夜空被淤泥腐烂。
如果期待与守候的相遇是一场灾难,
如果再见变得像语言一样轻浮,
我不再为苟且偷生植入新的灵魂,
一处坑的祷告早已坍塌。
当无耻的建筑刺痛对生的希冀与牵挂,
像天空一样不再包容,
一颗心的窒息坠入那片海,
犹如郁金香的思念没有方向。
如果就这样离去,
如果就这样继续,
开始与结束不再有仪式,
未来是被偷走的时光,
记忆只是一声问候,
始终没有给春天的花朵命名,
生与死的差别不再是活着。
当我们被托付终生的坑四处追捕,
我不再以爱的名义虚伪内心的贪恋与恐惧,
当灾难像不幸一样,
当瞬间变成永恒,
当信任被忧虑迷惑
一处坑的往生被风盛开,
芬芳了忧郁,
阳光如雨而陌生。
当突如其来的黑暗强加于你,
当我无法分担你的痛苦而愧疚,
我看到强烈的渴望划破夜空,
却像一只苍蝇遭遇洪水,
那边的坑在未知、疑惑与迷惘之中,
努力依靠花的温柔坚定未来。
当山顶的树如同大海深处的憧憬,
与一片云的轻盈而擦肩,
你的脚步再次叩响淤积在心的思念,
城墙深处没有模糊那段记忆,
如果格桑花的傲然,
像你的目光选择荒漠中的一片绿,
戈壁的脊梁再也没有热血沸腾,
我内心深处不再像腊月的风一样哭泣,
一世轮回的守候,
一个槛外人的虔诚,
一段时光不再清晰热情洋溢的深拥。
如果不幸被马拉松的终点绊住脚步,
悲伤像草一样蔓延,
被突然而至的灾难激发出至死不渝的爱之热情,
能否像风一样吹绿整个北方?
我不喜欢牵强的装模作样与诚挚的冠冕堂皇,
像真的一样贴在脸上,
山盟海誓与无微不至的关怀,
犹如一纸空文在某个时刻被当作垃圾,
背叛者被道德绑架,
那种标榜崇高爱情游戏的专家被乌龙刺死,
刻骨铭心的讽刺在槛外人的脚底板汹涌了愤怒,
何以捍卫尊严?
当活着与死去同样没有意义,
当未来与过去不再感激我们的记忆,
是谁在我胸膛挖的深坑将你埋葬?
清明如同被抛弃的孩子再也找不到母亲,
我在十字街口的黄昏迷失一个醉汉的梦。
当我不能接受一场雨的戏弄,
让天气预报的尊严扫地,
当我深爱的那个人与你一同融为尘土而逃离坑的庇护,
没有怀念的祭奠,
没有哭泣着倾诉,
没有回应的许诺,
请原谅我的苟且偷生,
请原谅我不再尊重这个世界的形色匆匆。
当我背叛皈依,
当我污蔑世俗,
当我诅咒未来没有像狼一样凶残。
我不再向往救赎,
一只落汤鸡的归宿不可能是人一样的圆满。
当我收集时光像花朵一样美好,
安葬于你的身边被我守候。
我只希望安静,
我只期待再次相知
如果那片湖真能看到你的未来与转世,
如果那座山真能释放我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愧疚。
如果再见不再是苍白的一个谜语,
如果死亡只是重新开始的一道命令,
再见烟台,再见青春,再见—
郁金香里的秘密与海底一束光的温存,
如果这个清明初葬的花只是记忆清醒未来。
我已厌倦一只乌鸦的思想像农民一样可爱,
每日被蜘蛛吐出的网禁锢了一世追求。
当我的额头被贴上某个标签,
明目张胆的畜生价值,
那种求而不得、恨不能报的躁动压倒一切,
不再有任何感情与怀念,
只是一庄赤裸的交易与灵魂无关。
爱已被羞辱,
就像十二月的青春身穿一身红色奔丧,
一只猪的预期被你双腿奴役的拐杖抛弃,
我不再关心这个世界的过去、未来与你无关,
只在死亡的梦中守候那份虚笃,
只在她的身边期待再次相遇,
被埋葬的花亲吻大地的胸膛,
与她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