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中国申奥成功,中国加入WTO,上海APEC会议,中国男足进入世界杯。美国恐怖份子劫持民航客机分别撞向美国大楼。我随父母的顺大流搬来安来巷。
在这个关系社会,爸爸左托人,右花钱,终于把我加塞进了安来小学,记得那天,我茫然的坐在主任室等待去财务那里交择校费的爸爸时,后来成为班主任的彭老师进来说:“昨天来得那个转校生的爹请我们吃饭,我吃的拉肚子,你怎么样”,那个我觉得很善良的女主任说:“没事,挺好啊” 接着班主任离开,女主任问我喝不喝她刚热好的牛奶。于是一脸茫然的我进了班级,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真是扭扭捏捏不像样子。
住的是妈妈在安来巷租的两间白天不开灯都没法看书的屋子,我住外间,父母住里间,偶尔有客人来的时候,我的床就成了沙发的功能。然而这一切并没有让我感到太自卑,因为在安来小学有太多我这种情况的外地子女,并且广泛的分布在安来的各个小巷,因为这里租金便宜,位置又不算太偏,简直是外来者的天堂。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李乔是我家楼上房东的儿子,忘了说,安来巷大部分是些二层民居,楼上房东,楼下几户租户。
我家,不,是李乔家,住在10号巷,学校在1号巷的尽头,5,6号巷之间有一条马路。那天,酷爱走神的我依然伫立在绿灯下,这时,有人拉了我一把,很不耐烦的说了句“绿灯了啊”,好感一瞬间扑面而来。我用别扭的普通话问他:“同学,你叫什么呀,我叫左唯一”,并且伴着八婆的语气,因为他干干净净挺好看的。他目视前方:“李乔”。“小乔的乔嘛”“是乔木的乔” 我嘲笑到“那不就是小乔的乔嘛,三国里的小乔啊”。他可能觉得有些无言以对便不再说话,接着便是我心生疑惑的顺路,十号巷快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你家也住这附近嘛”,“废话,就住你家上面”。秒懂的我各种虚荣心的尴尬,也许因为他长得好看吧,我想。
安来小学有个硬性规定,上学必须带小黄帽,就是带上类似环卫工人的那种。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莫名其妙的被我们班一个男生讨厌了,叫他小尹吧,他讨厌别人的方式就是仍别人的小黄帽,一次两次我无言的忍了,结果第三次变本加厉往讲台上仍,之前是扔在地上,正巧被在发作业本的李乔看到,李乔是班长,大概在五年级的我们面前很有威信吧,于是他走过来,简单粗暴的摘下了小尹童鞋的帽子,碰到了地上并且大声告诉我:“左唯一,以后他再仍你的帽子,你就也仍他的,如果再过分,我们就去告诉彭老师”,原谅五年级的我们都坚信不疑老师的权威性,也不知哪样起了作用,总之小尹消停到之后并没有任何印象在我的脑海里。于是,对李乔的好感变本加厉的扑面而来。
我们迅速的熟悉起来,自然也包括巷子里的其他同龄毛孩子,若能再小些,我们定会像竹马青梅般手拉手疯着跑来跑去的,可能我们有太多作业了。我们最喜欢去的是10号巷口正对着的安来教堂,不同于其他教堂的给小孩子发牛奶糖果啊,我们这个教堂可能因为偏僻人少并没有这么一说,我们也并不是基督教徒,只是因为通过安来教堂我们可以随便进出与十号巷一墙之隔的“明园”。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鸿沟。明园是高楼,安来巷是鸿沟,那时我和他仰望的是明园的那一片天空,殊不知经年以后身在高楼的我们在际遇的阴差阳错下已经彻底杳无音信,谁又代替我陪在你身旁几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