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团圆
“老大你故意的吧!”张兰一脸黑线地看着程奕手里的金卡,这是只有黑市最高级别的会员才可以拿到手的,这不仅是在黑市里的通行证,还是一张可以刷遍全世界的银行卡。因为跟张兰的这场比赛程奕押注自己会赢,而像她这种半路杀出来的选手一般赔率都会很高!
当这张卡交到程奕手里的时候,她并没有从对方眼中看到尊重。黑市的金卡说是个烫手山芋也不为过,如果到了手上反被窃,那么这个人将被黑市通缉!比被世界组织通缉还糟糕,因为黑市通缉将表示一个人彻底失去容身之所。
“接下来的事情还很多,不弄点路费怎么行?”程奕笑的意味深长,她当然是故意的,张兰打不过她,所以她下的注只赢不输。她们现在坐在一间高级餐厅里,四周只有零散的客人,并且程奕可以从余光里看到那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手上的卡。
张兰嘴角小幅度地动了动,一手捂着额头,撑在桌上,决定不去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认识金卡的人都知道,即便这张卡不署名那个人,但是如果能抢到,这张卡的所有者就会换名。典型的强者为尊,实力说话。
抿一口酒,金卡被程奕抛在了空中,伺机已久的人终于按耐不住冲上前来,桌上的刀叉腾空而起,对着张兰与程奕飞了过来!
异人,有很多种,因为他们的异能也是各种各样。就光是在这里出手的人来讲,最少也有不下十种的异能!
这代表了周围大概有十几个,甚至更多的人同时发动了攻击!
张兰双手抱头,双眼紧闭靠在了桌上。黑色的电流弄碎了玻璃窗,穿透了那些人的心脏,刀叉在半空掉落。金卡在空中转了会儿,又落在了程奕手里,她垂眼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人,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蝼蚁。
“老大……”张兰对这种结果并不意外,只是对程奕居然没有下杀手感到惊讶,放在过去,当那些电流直击心脏时,那威力都是足以让他们当场毙命的,“老大,你留他们命干什么?”
程奕不说话,只是抿着酒,食指在杯沿上摩擦了会儿,才问道:“能联系上其他人吗?”
六年前,她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异人,所过之处算不上尸横遍野,但跟她作对的人都没几个活下来。可是这六年里她太久没杀人,连控制自己的异能都显得不娴熟,这些……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
“能。大家都跑到世界各地去找你,约好了一旦有你的消息就聚到一起。”张兰吃了几口后结束了她们的这顿用餐,地上的人还被疼的起不来,她们结账后利落的离开。
“都叫过来吧。”程奕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手指一动,烟就点燃了。
鬼堂总共六号人,程奕、张兰,还有另外四位。当六个人齐聚一堂时,程奕心里充满欣慰。这群伙伴,从相遇相识,到被迫分离,现在还能在一起,确实是不容易。方琪是其中年龄最小的,她被程奕从路边捡到的时候才十岁,被看上的原因是她能用意念控制静物,属于精神力异能,但是生在普通人家庭,所以她的童年一点都不快乐。如果不是程奕,拥有预知能力的她要么饿死街头,要么死在研究所。
这世界上分了异人与普通人类,就代表着敌对,不管谁把谁看成非人类,只要其中一方没有反抗能力,就会惨遭蹂躏。
“老大!”现在的方琪,一个十九岁的妙龄少女,可是见到程奕的瞬间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的挂在了她身上,“老大你去哪儿了!呜……我们……我们找了你……好久……呜……”
“我这不回来了吗?”程奕无奈地摸着她的头,苦笑。
“是啊,回来就好。”何岩像松了口气般说道,他本想上去抱住程奕,但是抬了一半的手,迈了一步的脚,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张兰注意到了这一幕,无奈地低头叹了口气,一旁的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没说话。何岩是鬼堂里第二名男性成员,因为跟程奕单挑败下阵来,被她掉在悬崖上挂了半个月。由于他的毅力,程奕说服他加入了鬼堂。
但是除了程奕以外,所有人都明白何岩究竟是为什么加入的。
六个人团聚在酒吧的包厢里,酒瓶横七竖八,有人点了根烟递给程奕,烟雾缭绕,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干嘛?都想问什么?”嘴角叼着烟,程奕将额前过长的刘海都顺到脑后,黑发及腰的她坐在沙发里,身形看着更加瘦弱了,她看着自己的手下们,问。
“老大……你到底去哪儿了?”张兰眼中载着泪水,想起这六年,她还是没能说不过问就不过问。
六年前,他们因为一场战役各自分散,而那场战役中,程奕受了几乎必死的伤!他们找遍战斗的场地,却连她的尸骨也没找到。
那时候他们庆幸这种结果,因为不愿意相信她死了,所以没有尸首也是好事。但是那么多年没有消息,他们又怎么一直自欺欺人?
程奕不说话,要说起她去了哪里,怎么去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昏迷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拍卖会的现场,人们戴着面具,她浑身赤裸地关在笼子里,听拍卖师报价,听落槌声。
她什么都不知道,看见什么都害怕,那时候的她不是程奕,没有名字,像个新生儿……连说话都不会。
当那个男人来到台上,他是第一个摘下面具的人,面如刀削,目光如刀,薄唇轻启,拍卖师戴着面具弯身讨好。
程奕不知道那时候他说了什么,只知道后来是他买了她。
硕大的院子,他的家就像城堡,他给她换上衣服,给她取名“奕”,因为她右肩上纹了这一个字。一开始的事情,更多的她也记不得了,只知道那男人起初对她不屑一顾,后来发现她的情况与婴儿无异时就带在了身边。
现在细想那时的事,程奕并没有多少头绪,时间过去太久,那段时间的记忆太零碎,她只能确定当时自己是受伤太重,失去记忆。
“那些事情就不说了,讲正事。”灭了烟头,程奕吹出最后一口烟,“我打算去世界组织,你们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