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三间卧室的房子,家里人多也不够承担,我和爸妈大姥爷住一个房间,一侧的台灯和一张八仙桌是我的学习地界,夜晚的台灯,因我的学习,总是亮到很晚。这一次,妈妈催促说,什么时候睡觉,天天点灯熬油,这都睡不着,费电啊!我并不确定我是想学习还是想偷懒,亦或是着急作业写不完,哭眼抹泪地关掉台灯,上炕睡觉。
第二天放学,妈妈告诉我晚上到小屋住,二姨三班倒也不耽误学习,次卧里有姥姥、奶奶和山沟里亲戚的儿子,我不方便住,再说两个老人喜欢看电视,影响学习。
这位亲戚的儿子,我讨厌到了极点。他的爸爸就是山沟里那个孙家老大的连桥,他带着自己的大儿子,扛着个大大的行李包,进门就夸我胖的大脸飞飞的,真是掉进福坑里,吃饭的时候极尽自己之能事,忽忽悠悠、云山雾罩地说妈妈心眼好,他的儿子多可怜,他要是有老苏一半的本事,孩子怎么也能找个工作,何苦跨过两个县找到大妹子这里来。
妈妈说:“老苏你想想办法,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孙大哥那人不错!”爸爸没说什么,淡淡地表示问问化工厂什么情况吧!因为化工厂宿舍紧张,这位白家儿子住进来,和姥姥奶奶一个房间。三班倒的工作,忙的不是当事人,是家里人,每次看到妈妈还给他留饭,准备带饭,我就生气更烦这个人,从来也不给他好脸色。妈妈让我叫他哥哥,我从来也不叫,相反总是训斥他:你怎么长得这么难看,走路栽栽歪歪的,说话声音那么大,震耳朵。嘴巴也那么大,像个葫芦瓢似的。。。。
只见这位其貌不扬、瘦不拉几的人,从不在意,还总是笑到露出他唯一一件入眼的零件,一口大大的白牙齿。许是因为我的一口四环素牙,才不得不让白牙入眼,继而对他更讨厌:“你就笑吧,笑掉大牙你就一无是处了!”
妈妈责备说我没礼貌,他依然笑嘻嘻地说:“没事,苏婶,她还小不懂事,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真是烦到骨头里了。
我的房间和姥姥房间中间有扇窗,老人们总是把电视机开到很大声,有好的电视剧播出,我就在玻璃窗这边听电视,有时拉开窗帘偷偷看几眼,很是兴奋。遇到这位烦人兽倒班睡觉打呼噜,我就让姥姥把电视声音开更大点,常常好不容易屋里安静了,也快半夜了。
二姨也是三班倒的工作,并争取了和烦人兽一同时间,可以减少妈妈准备饭和带饭的精力。二姨上零点班的时候,早早睡;上四点班的时候晚上12点以后回来,上白班的时候,算作正常,和姥姥看会电视。
我的书桌变声了一台废弃的缝纫机,安置在小屋的门口一角。家里拥挤到没有安静的时候,我跟妈妈说,我同学钟文家里盖起了大房子,她自己一个房间,我想去她家住几天。妈妈说偶尔住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