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几个月,一直陷在在极为焦虑的情绪中,所带来的痛苦像蚀骨之蛆,如影随形。周身的空间如同裹了一层纱布罩在当头,因有些恍惚,整个世界都显得不真实起来;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续三天没有踏出房门半步,不是不想,而是恐惧——怕会见到幸福情侣、从超市买菜回来的一家人、甚至只是随意擦肩而过的路人,总之,一切的陌生人。
恰处于而立之年的关口,遭逢失恋的打击,业不成家未立,在刹那间像陷进了无间地狱。我用尽了各种手段,想把自己从痛苦情绪的泥潭中拔出来。
有声音建议我多出去走走,玩个一星期。是的,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也想。但不知道为何,每天上班出门就觉得是一种折磨,在去往公司的途中紧紧咬着牙关,上班时身体如同行尸走肉而思维却飘忽不定。在四月份,上班的每一天就像是身处布满荆棘的牢笼,每走一步、每动一下都会鲜血淋漓痛苦不堪。
看似漫无目的,其实内心满是焦虑地碎片化阅读。在知乎上关键词搜索“焦虑”、“抑郁”、“失恋”、“人生的意义”等等,企图在无尽的混沌中打开一扇窗。是有文章或回答见解深刻,应该是指出了一条明路,有醍醐灌顶的效果,但恶劣的情绪骤然压下,如山崩地裂,刚升起来的希望也烟消云散。
也有好友的建议,痛苦迷茫的时候多读书。好,读哲学类的,读心理学的,读名家名篇等等。特别读《我与地坛》时,其中有段话:我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样想过之后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这段话也引发了我对生和死的思考,反复琢磨后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我还活在这个世上的原因,只不过是不敢去死一次罢了。始终难有史铁生先生的豁达和看透,这简直要令我绝望。
所有的路都走不通,挣扎后反而越陷越深,脑中不停闪现一些危险的蠢蠢欲动的念头。
偶然的机会,在知乎上读到一篇心理分析的文章,心中动了动——已经无法自己解决了,需要求救。当时那文字本身也非常合我的口味,抱着试试的念头和这篇作者,也是一位心理咨询师联系,开始了第一次心理咨询。然而,没想到只是几句简单的对话后,就令我难以控制自己,泪如泉涌。她的第一句话至今还在耳边回响:
“能哭出来是件好事。小毅欠自己太多眼泪了。”
难以去形容听到这句话时,脑子中无边的零碎画面和压在内心的委屈情绪。但这句话中理解、包容、安慰的意味,与温柔的感觉像是凝聚成了有形实质的力量,周身有些暖洋洋的,好像有人轻轻将你拥入怀里,抚摸着头顶。我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
在其后的日子里,讨论的范围越来越广也更加深刻。特别是有些话语,几乎是打开了另一扇门。像是“这种痛苦、孤单的感受是真实的,停下来才能感受到这种真实,才能慢慢发现生命的真相”,还有对生命的意义的讨论,“生命的意义绝对不是努力,爱的答案也不是努力”等等。
接触一些心理学著作后,也推测这大概是认知行为疗法(和咨询师本人确认,其实是人本疗法,特此更正一下)。这场心理咨询,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是懂得正视自己痛苦的情绪,它是客观存在的(以前的我分辨不出来自己真实地情绪);再者是思维模式,或者说是三观层面的思考(关于这部分很值得另行写文)。
回想起来,那段痛苦地日子里,心理咨询师的QQ小窗成了暗无天日的世界中的唯一光亮。她引导着,那些像是被我遗忘的沉积在时间长河中的零碎回忆,也如淤泥被搅动而翻腾了起来。抽丝剥茧,尘埃落定后,自己思维行为模式的源头也逐渐清晰起来。也逐渐明白,幼时童年的一些经历,父母言行带来的心里空洞,或许会令你背负一辈子,但我们可以想办法令它更轻一点。
目前焦虑抑郁的情绪还会不时压过来,但已不像初始那般毫无还手之力。如果正在阅读此文的你也因受原生家庭的影响而内心饱受抑郁和焦虑情绪的折磨,那我建议你也约一位靠谱的心里咨询师——这就像是感冒了要吃药一样,没什么可怕的。或者你也可以私信我,虽然我并不专业,但我可以作一位合格的聆听者陪伴你。
经历过的人才明白那种滋味。时时刻刻的焦虑如同烈日灼心,只有那扇温声细语的聊天窗口才是清风拂面。
愿我们余生都有人温柔以待,在翻山越岭暗夜前行时,有人在耳边轻语呢喃,低声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