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卑未敢忘国忧,情深只剩“错、错、错”—陆游的【孔雀东南飞】

陆游生不逢时,正处于北宋灭亡之际。写诗、填词、舞剑、兵法谋略都有所成就,一生著诗作词诸多,光是流传下来的诗就有九千三百多首,还有一百余首的词,是我国最为高产的诗人。

基本都是现实主义的风格,但又极富浪漫主义的强调,想象奇伟瑰丽,气魄雄伟。享有“小太白”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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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自幼立志驰骋沙场的抗战复仇的伟大志向,但却屡次三番的被打压。背负“鼓唱是非”、“擅权”、“潮咏风月”等诸多罪名,屡次受挫被奸臣罢黜打压。

年少之时因兵慌马乱,随家四处奔波途劳,在此路家跟母舅唐家越就是唐婉家交往甚多。陆游便喜欢上了这个灵秀文静,才华横溢,且生的庄重秀丽的女孩唐婉。唐婉十三四岁擅诗文,十七八岁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一大才女。她不善言辞,但却通晓人意。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耳鬓厮磨,两人又年龄相仿,志气相投,所以很快就情投意合,在乱世中度过了一段浪漫美好的时光。再加上两家又是亲戚好友,两人又恩爱意和,在外人眼里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故而两家父母就亲上加亲,陆家送出一只精致无比的家传凤釵作为定情信物。绍兴十年,两人完婚,生活更是举案齐眉,情爱愈浓,相敬如宾,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整天身处于爱河之中,度过了一段美好的婚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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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上天又怎么会这么眷顾那个人呢?因为两三结婚三年未产一女半子,再加上陆游又深陷情爱之中,不励精图治考取功名。这就引起了陆母的极度不满,身为官宦之后,皆以功名为至高,仕途通达不仅仅是个人成就的佐证,更是光宗耀祖的重要要求。本身就是盼着自己的孩子能过金榜题名,光兴门楣,如今却深堕情爱。所以这就和现在我们的父母一般把责任就全推到唐婉的身上,使得陆家一致推挤唐婉。陆母三番五次教育自己的儿媳鼓励陆游考取功名,然而毫无用处。

于是陆母恨极,极度不喜欢唐婉,严加训斥要求陆游休书一封修掉唐婉,但是陆游有怎么能够忍心,但是过去父母为大的封建孝德令他无法反抗也无力作斗争。只能明里一套,背里一套,但是有怎么能瞒过陆家陆母。恼怒之下,直接要他和唐家断绝关系,并直接帮陆游娶了一位王氏之女。活生生的上演了一次《孔雀东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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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回家后也由自己父母做主,嫁给皇室之后的赵士程,赵士程本人开明豁达,家世显赫,对于唐婉的遭遇也表示同情和谅解。从此陆游和唐婉音信全无,没有再见一面。

然而,世事弄人,天公不道。陆游在母亲严厉看管之下,几次挫折往返终于考上,走上了仕途。但是陆游一致主张“抗战复仇,夺回疆土”的建议。于是满腹郁闷愁苦,出来散心,独自一人来到沈圆游览散心(今天的绍兴仍然有着这个遗址,并且成为了一大旅游胜地,前几年到的时候还有陆游的字迹)。造化弄人,让离别七年之久的陆游见到了阔别的前妻唐婉和丈夫赵士程一起。《葵辛杂志》“唐氏以语赵,遣致酒肴,放翁愁然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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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浮现上演,无处发泄无语伤神之下,于是陆游带着天道弄人写下了流传千古的爱情词《钗头凤》。

陆 游 ——《钗头凤》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悔恨绵绵无绝期,三千余日的相思之苦,悲凉无奈之恨,悲怆而别。唐婉读完整首词后,失声痛哭,满心悲怆,感慨万千,愁闷难解,不经意合了这首词《钗头凤》。

《钗头凤》—唐婉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因为唐婉毕竟是女人,用情最深,忘不了过去难于走出,事后郁郁寡欢,仇怨而死。

然而陆游离去之后一无所知,为了完成自己的报复指向,南征北战,北上抗金,又入川蜀任职,后迁至江南。十几年的奔走徒劳,转走南北,依旧身挂唐婉。得知了前妻唐婉的死讯后,痛不能自已,打击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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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四十余年,六十七岁高龄的陆游,重游绍兴沈圆,睹物思人看了那半墙破壁的《钗头凤》,泪满衣襟,恨痛交织不能自已,留下了一首诗《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序》曰:“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圆,四十年前尝题小闋壁间。偶复一到,而园主已三易其主,读之怆然。”其中哀悼唐婉的句子一直流传着“林亭赶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之后的陆游就常住在沈圆附近,并作了《沈圆》两首诗以纪念唐婉,和寄托自己的思念和哀怨。分别为“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圆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这首诗在现在还是依旧非常著名,很多人都有读过,但是第一首知道的就比较少“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圆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陆游四十年如一日,《齐东野语》曰:“翁居鉴湖之三山,晚岁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的相思哀怨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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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对沈园具有特殊的感情,这是他与自己的心上人唐婉离异后唯一相见之处,也是此生最后一次,这是他们的永诀之所。这里留下了他刹那间的毛喜与永久的悲,《钗头凤·红酥手》更是催人泪下,心碎不已。他多么渴望旧事重现,哪怕是在一刹那,这样也许还能见到一面自己心上人的一缕芳姿。这里留下了诗人陆游太多的遗憾和悔恨无奈绵绵相思惆怅不绝。然而,四十年已经过去,早已经物是人非。旧景不再,美人难觅。

感情真挚,一生不变,越老越思念,越是不能控制。陆游于八十四岁即临终前一年所作悼念唐氏的《春游》:“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唐氏实际已死四十四年,此“四十年”取其整数。这一句充满了刻骨铭心之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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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衍《宋诗精华录》里对于陆游和唐婉的沈圆之别作了这样的点评:“无此绝等伤心之事,亦无此绝等伤心之诗。就百年论,谁愿有此事?就千年论,不可无此诗。”

“玉骨久成泉下土”深情换来的只剩下“错、错、错……”的悲恨和“今非昨,病魂常恨千秋索”的无尽哀怨愁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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