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里的母与子

(一)

开往火车站的地铁滴滴关门警报声响起了,一位年轻的妈妈带着拖着行李和小男孩冲了进来,很幸运,还有两个座位,妈妈拉着男孩坐下来,她们应该是刚在海边度过了周末,男孩的手臂、小腿还有小脸被晒得黑黢黢的。儿童救生衣和漂浮袖放在行李箱旁边的大旅行包上,妈妈松开手里紧握的汉堡王外带纸袋,里面有一个大皇堡,她细心地把汉堡纸缠好,送到儿子手里,这样打开的汉堡既方便男孩吃,也尽量保证夹心不掉落。

对于四五岁的小孩子来说,大皇堡的确有点大了,他需要用两只手捧着才可以拿稳,小男孩啃的津津有味,不时地扭动身体,妈妈紧张地扶着他,扎的略低不细致的马尾和额前的碎发,显露出她的疲惫。

就在这时,儿子手一抖,汉堡里的西生菜抖落了一块,掉到了座位上,妈妈赶紧捡起来,坐在旁边的我正在掏被卡在包里的kindle,我一手抓着背包的顶部,另一只在背包深处的手拽着kindle往外挣,刚好看见那位年轻的妈妈把西生菜塞进嘴里,一个不小心,我们四目相对,眼里都有些困惑。

(二)

“那儿有人下车,去坐!”

男子快步走了过去,还是没来得及,他略沮丧的回来了,嘟囔了一句:“站会儿吧”

从年龄判断,这应该是一对母子,母亲五六十岁的样子,穿了一身碎花连衣裙,单肩挎着一个绿色小桶包,头发染成了葡萄酒色,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发根和发梢已然形成了明显的对比色。男子穿着沙滩鞋、白色大跨栏背心也就是俗称的老头衫,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已经发福,估计低头难看见脚尖。

终于,男子前面空出来一个座位,他灵活的闪到了空座前,一屁股坐下,然后问母亲:“要不,你来坐?”。母亲连忙摇头,男子也没再谦让,伸手要来了母亲肩膀的小桶包,想了想,又伸了一次手,把母亲另一个肩膀上的深色挎包也接了过来。

列车继续前进,这趟地铁终点到火车站,每次停车都有人上车,却少有人下车,尽管开着空调,车厢还是很热,让人烦闷。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男子旁边的人下车了,一直站着的母亲“闪转腾挪”,正要坐下的当口,儿子伸出了手,把深色挎包还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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