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有着泥土的气息,匆匆离开平遥的客栈,旺财依旧是懒洋洋的趴着,阳光在雨中倒影着大朵大朵的白云,老板没有出来,老板娘微笑着结账,走人。
我的终点站又不是这里,当然也不是征服星辰大海。倒车,换乘,一路向南。
列车我已不能再写,写的多了,就剩下打在玻璃上的雨点和嘈杂的车厢。一个人在再手机记录本上写几首小诗,和周边的人聊聊天打发时间。我已很久不写诗,这没办法,这年头饿死的诗人,撑死的老板。你听说过有饿死的老板么?倒是这两年破产的老板不少。
我们都生在一个最好也最坏的时代,这不是我们的错,也不是时代的错,错在人心。爱情经不住诱惑,信任经不起考验,带着一张面具互相欺骗。总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
我喜欢清静,却害怕寂静,夜半小孩的哭声给车厢带来了一丝人间的气息,这个时候你会觉得磨牙和打呼噜也是美妙无比。车窗外偶尔会闪光一星光亮,那时一个注定没有交集的城市才有的光明,不必在乎,天亮后就会有朋友和你相见。
西安火车站还是老样子,古城墙的依然青灰色,空气依然是那样热,公交车司机依然可以把车开得如同勒芒耐力赛,漂移是这个城市公交车司机的上岗凭证。再看一次曲江,不去大雁塔,太坑。
带着伞的好处就是下雨的时候可以悠闲的漫步,从大唐芙蓉园的一角依然可以看出八百里秦川的子弟曾经的辉煌,霓裳羽衣曲有着恢弘的假象,看的让人生气。
是不是有点刻薄,至今我依然固执的认为西安应该称呼为长安,来这里就是为了缅怀强汉盛唐的故都,灞桥边的折柳和曲江上的宴饮是盛唐的标志,只是西安人再也没有了大唐的骄傲。
每个城市都有着各自的故事,这就是每年一次西安的理由。曲江池边蒙蒙细雨中看着盛开的荷花,行色匆匆的是游人,我在池边喂着三只黑鸭……
站的久了,自身就成为别人相机里的风景,依然有着文艺的气息。
朋友不懂我看曲江的念头,气冲冲回到客栈,在玻璃窗前听雨,心很烦燥,就觉得雨水也很烦躁。一支烟一支烟的抽,一会就烟雾缭绕,打开窗户,凉风和烟雾进进出出,像极了我们,都在彼此羡慕,各自厌恶。
终于还是去了钟南山,雨后的道路不是很好走,需要走半个小时就要歇一歇,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这两个词语很适合我上山的样子。终于来到一处茅屋,这才是我的终点,一个隐士般的朋友住在这里。
阿黄欢快的摇着尾巴跑了出来,不断的闻着我的裤腿,准备抬腿撒尿的时候被一脚踹飞,妈的,大爷只是长得像电线杆而已,没准备做电线杆!阿黄在前边委屈的叫唤,跑到朋友脚边,委屈的嗷呜嗷呜的叫。
这个电线杆好奇怪,还打狗,下次绝对不迎接他。算了,看起来和主人相熟,不好下黑口,好狗不跟人斗!朋友哈哈的笑,走到茅草屋,煮了一锅挂面,两人一狗欢快的吃着吃着雨就来了。
和朋友一起闭关抄经,没有半小时就开始犯困。大概是二十几年上学留下的阴影吧,只要规定时间抄东西就觉得是在写作业。算了,强拉着阿黄出去散步,真的是在拖死狗啊,死活不动的阿黄没几步就满是泥。
听雨,需要心情。还可以看见朋友抄经,我今于中夜。当入于。吾一心精进。 当离于放逸。《法华经,随喜功德品》。朋友信佛,我不信。沙沙的声音,我竟然变得宁静,只是有点冷。
随便的住店挂面吃,两人一狗吃的香甜。起了山雾的秦岭像是梦境,朋友拿起洞箫,这一刻,竟然像是我们第一次的遇见。一个随意走动的人在大漠遇见一个行吟诗人。我有笔。我有萧。13年的相逢从天山换至秦岭。
还可以写么?可以,只是不在写诗!
夜来了,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