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京师里流言颇多,给不少人茶余饭后添了些香艳轶事,郕王府、汪府近日更是多了好多双眼睛,也不知想瞧些什么
这日,汪婉仪依旧一袭白衣,从汪府走出,上了轿,一路来到了郕王府,动静被玉翠闹地不小,一路不少好事儿的百姓都远远跟着,不知汪婉仪要做些什么。待到到了郕王府,就见汪婉仪下了轿,一袭白衣,亭亭袅袅地,加之用了白纱遮了半张脸,看起来十分柔弱。
汪婉仪站在郕王府的牌匾下不远处,瞧着那牌匾,努力无视着周遭人的目光,暗暗运了运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一跪,周遭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郕王府门口顿时炸了锅,汪婉仪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地,心里对栾欢月又恨了几分,低着头,安安静静地愣神。
她是算好时间来的。这时候,郕王还在上朝,王府里只有栾欢月一个能主事的,她定然会受不住压力出来的,届时,自然有她好受。
玉翠见自家小姐跪好后,走到了王府门口,冲着傻眼的小厮声音略高了几分地说道:“我家小姐今日特意前来赔罪。”说罢,便跪在了小厮的腿边。
小厮也算见过世面,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忙走到汪婉仪身旁说道:“王爷正上着朝,此时不在府内。”
汪婉仪自然知道朱拂玉不在,她也不是来找朱拂玉的。因此小厮如此说,她并不意外,面上仍一副柔柔弱弱地模样说道:“那日与妹妹一别,方才知道妹妹有了身孕。我这个做姐姐的,哪里是容不下的?偏偏好些人不明就里,说我是个狠毒的,容不下妹妹。”说着话,汪婉仪从袖里掏出了帕子,在两眼处擦了擦,登时泪如雨下。
玉翠见汪婉仪哭了,也跪着爬到了汪婉仪身旁,冲着小厮说道:“我家小姐向来心善,郕王府有喜,这不是天大的好事,怎的就有人造谣,编排我家小姐是个毒妇,容不下一个妾!你叫她出来,与我家小姐做个见证,此事自然分明!”
周遭百姓纷纷点头,要小厮应允玉翠的要求,请郕王侍妾出来对质。
小厮正为难,就见张礼从府中走出,怒道:“何人在王府门口喧哗!”
张礼见汪婉仪跪在地上,显然一愣,快步走到汪婉仪身旁,要将汪婉仪扶起,玉翠却在一旁阻挡道:“男女有别,你是个什么身份,也来搀我家小姐!”
张礼见此,二话不说,便跪在了汪婉仪对面,低着头闷声道:“汪小姐,王爷还未下朝,如今王府只有我能主事,您身娇体贵,何苦来受这样的苦,还是进府等王爷罢!”
玉翠瞧了眼汪婉仪,见她不为所动,直了直身子道:“张侍卫,如今我家小姐只要她出来作证,以还我家小姐的清白,她却迟迟不露面。究竟是她架子这样大,请不动;还是她这其中有何蹊跷,她不敢露面?”
玉翠声音尖、嗓门大,周围的百姓被擅动地也觉其中有鬼,议论纷纷。张礼猛地直起身,将汪婉仪和玉翠都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对自己动粗,谁料张礼说道:“王爷洁身自好,王府里除了丫鬟便是老妇,哪里来的什么侍妾?玉翠姑娘要一个莫须有的人还你家小姐清白,是想为难我,还是为难王爷?”
张礼说话有理有据,玉翠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无理搅三分:“我不管,我只要那个栾欢月出来,与我家小姐对质!还我家小姐清白!”
张礼谨记栾欢月的嘱咐,任玉翠如何胡搅蛮缠,也只一句话:“郕王府查无此人。”
汪婉仪低着头垂泪,心里自觉有些蹊跷,栾欢月这样抵死不出来,难道就不怕他日她嫁入汪府后,拿此事将她的军,将她彻底扫除王府?这其中似乎有些她所不知的事。
其实说来也巧,今早栾欢月与张礼刚出门,便瞧见玉翠随着一个轿子气势汹汹地往王府来。栾欢月警觉性极高,及时拉着张礼又躲了回王府,将汪婉仪的所作所为瞧了个分明,自然也猜出了她的打算。见汪婉仪让玉翠叫人,她便嘱咐张礼了几句,让他出门应对,自己则从后门乔装去了品香阁。
到了品香阁,却没瞧见李灵雨,倒是瞧见了也来寻李灵雨的许云鹤。栾欢月与他搭了几句话,粗粗交代了郕王府门口的大戏,喜的许云鹤恨不得立刻赶到现场瞧个分明。
“你想不想让场面更热闹些?”栾欢月拉住急着往外走的许云鹤问道。
“你是又有事要求我帮忙罢?”许云鹤眼珠子一翻,知道她定是对自己有所求,有些得意。
“不过是给这场戏添些彩,让你瞧着更有意思些,担保你值回票价!”栾欢月有事要用到许云鹤,嘴上自然甜,见许云鹤意动,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许云鹤心里高兴,忙不迭地便跑了出去。没一会儿,李灵雨便进了品香阁,见栾欢月在这儿,面上一惊,忙关了店门,跑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问道:“你怎的会在这儿?你没在王府么?”
栾欢月见李灵雨关心自己,心里很暖,安慰道:“姐姐想必也晓得了罢?”
李灵雨忧心忡忡地点头道:“如今她在王府门口要人,你若不出面,岂不是对你不利?”
“我若出面,才是对我大大的不利!”栾欢月摆了摆手道,见李灵雨不解,她耐心解释道:“我前几次闹她,都是趁她不备,自然惹恼了她。这次她来者不善,定然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我若出面,也不知她会使出怎样的手段,不如以静制动,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李灵雨听后深以为然道:“如今京师都在传,汪府小姐向郕王府侍妾下跪赔礼呢,你不出面也好,省得旁的人把你认出来。”
“我来京师时日较短,没什么人认得我,就算是那次在尚书府门前闹她,也是特意把脸用泥巴弄脏,想要认出我哪那么容易。倒是她,如今公然在王府门前下跪,算是长了脸!”栾欢月说到此处,忍不住笑出了声。见李灵雨也跟着偷笑,栾欢月问道:“姐姐想不想看一出好戏?”
郕王府门口,张礼和玉翠、汪婉仪还在跪着。日头渐渐上来,晒得众人都有些口干舌燥。汪婉仪一直簌簌哭着,自然比旁人脱水快些,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玉翠此时还跟张礼毫不气馁地拌嘴,她的护主之心让围观的百姓为之叹服。
就在此时,忽见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扒开围观地众人,双目含泪地望着汪婉仪,怒斥道:“你们郕王府欺人太甚,怎能让一柔弱女子暴晒在这日头下?”
汪婉仪见有人为自己发声,好奇地扭头看去,见是一书生,自觉此人可利用,向他报以坚韧一笑道:“即使如此,我也要为自己,为汪家讨个清白。”
书生目露不忍,带着十分心疼地喃喃道:“婉仪……”
这一声婉仪,让汪婉仪心头一紧,心说不好。果不其然,周遭地百姓把目光都聚到了书生身上。
“你这书生,为何对汪府小姐的称呼如此亲昵?难不成有些什么不为人知地关系不成?”此时围观中有人发问。
书生面上一惊,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样,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我,我与她毫无关系。”
书生这副模样,倒是让百姓们多了几分探究,任谁都直觉书生与汪府小姐关系匪浅。就在此时,人群里又传来一声:“我认得他,他是王家公子,我曾多次撞见他与汪家小姐在千聚楼私会!”
书生大惊,忙摆手道:“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婉仪……这……”
汪婉仪知道是栾欢月出手了,瞧着书生一副清秀无邪地模样,心里暗恨,瞪着书生道:“那位书生,我与你并不相识,你为何要来害我!”
书生忙点头道:“对对对,我与你并不相识,并不相识!”
书生越是顺着汪婉仪所说,越是让汪婉仪洗不清,汪婉仪暗恨,心里有些骂自己愚蠢,没有把栾欢月给引出来,反倒又被她泼了一身脏水。
此时,人群一阵骚动:“郕王回来啦!”
围观的百姓一见正主回来了,哪里还敢堵在汪府门口围观,都躲到了远处。那书生却并未躲开,反倒走到了汪婉仪身旁,将自己的伞递给了她,见她不接,便将伞打开,递给了玉翠,让玉翠替汪婉仪打着。玉翠哪里领情,一手便把他的伞给打开。
朱拂玉早就得了通传,此时见汪婉仪跪在自己门口,倒也不吃惊,只走到她身旁,将她掺起问道:“日头大,入府说罢!”
汪婉仪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但郕王的面子,却不得不给,只得顺从地起身,拍了拍脏了的衣裙,随朱拂玉入了府。
等到了正堂,朱拂玉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汪婉仪,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过了好一会儿,朱拂玉才说道:“汪小姐可还想嫁入郕王府?”
“王爷……”汪婉仪见朱拂玉问的这样直白,有些羞赫地低下了头,声音有些撒娇。
“还知道害羞。”朱拂玉笑着点了点头,站起了身,用扇子抬起了汪婉仪的下巴,见汪婉仪双目含情,眼里寒光尽现地说道:“我还以为,汪小姐不想嫁入郕王府,才做出这样的闹剧。”
最近一直生病,又没有每周五更……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