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他叫法尼.弗瑞克。当然,他还有中间名;斯丢皮特.哲科.达姆普。我很少提起他这个人,倒不是别的什么,是因为他实在太普通了不值一提。到是如果我在你面前说他个没完,你兴许会把我当了疯人。
那么今天我提他做什么呢?大概是我也要把他忘了吧。
我的朋友法尼.弗瑞克有着一头不算糟糕的短发,一双没有什么智慧的小眼睛(你知道,最让人发笑的是他总是挤弄他可怜的眼睛,他说他是非要个双眼皮不可的),鼻子倒是还算坚挺,鼻尖到了快尽头的地方不知道往左边去还是右边去,便同时往四周延伸,变得浑圆了。嘴唇不薄不厚,就是有些小——尤其配上他那张惹人尴尬的大脸。笑起来眼睛周围都是褶子,你就瞧吧,看多了像是你整个人都要掉进那些褶子里去。你看,我实事求是的说,这个人不惹列位发嫌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呢。
我的朋友法尼.弗瑞克没什么长性,他说他喜欢花儿,转眼第二天你就能瞧见他正大汗淋漓的用锄头把花田翻新种了别的物件儿。他说他想当个作家,第二天他煮饭的柴火就是那些新买的书了。。。。这种事太多了,我倒是问过他一次。彼时他正起劲儿的把昨天才买的钢琴改造成冰车,我路过的时候也像列位一样困惑,便忍不住发了问:“喂!我的朋友,怎么?钢琴家弗瑞克,你这又是整的哪出儿啊?”法尼.弗瑞克一看是我倒是挺高兴,笑着对我说:“奥,你尽管取笑我,也不是一时的事情了,我呢?我只管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其他的倒真是顾不上那么许多,你尽管笑吧!朋友!”你知道的,我是真的怕掉进他脸上的那些褶子里去,便没在为难自己走了去。
直到有一天,我的朋友法尼.弗瑞克声称自己喜欢上了月亮,这倒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至少那时我是这样想的,毕竟,按照以往的经验,第二天他就会喜欢了火星去。事实证明,我这个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当时看走了眼。我的朋友法尼.弗瑞克这次是真的喜欢上了月亮。
起初都还好,弗瑞克只是在院子里摆了一个巨大的水缸,他在水缸里盛满了水,然后?他只是坐在水缸旁边,聪明的法尼.弗瑞克,料到晚上月亮就会在水缸里与他见面。。。。从那天起,除了吃饭和解决生理需求,他是寸步不离水缸的。白天他会看很多书,看到有趣的故事就用本子记下来,到了晚上月亮如期来到水缸里面和他见面,他便把想说的话一股脑的抛到水缸里去,全然不管月亮是否能听到他的讲话,事实上,就算月亮能听到,我的朋友——自私的法尼.弗瑞克也不会顾得上月亮是否愿意听他的那些叨扰。不管怎样,她是铁了心要说给月亮听的。事情如果保持这样倒也还好,每天对着水缸,哦不对,应该是盛着月亮的水缸将一些蠢话,我的朋友法尼.弗里克倒也乐得自在。可他偏偏是个欲求不满的人,日子长了,他竟想要到月亮身边去说那些蠢话。没有长性到是在这里起了作用,弗瑞克说干就干,并且拉上了他唯一的朋友,也与就是我帮他一起做这些蠢事情。我不想说我为什么没有拒绝他,因为那又是另一番话了。。。
我的朋友法尼.弗瑞克准备了很多的木头(他把在花田那片地种的许多树都砍掉了),一把锤子,很多很多的钉子。一切准备妥当,弗瑞克便在水缸旁边建起了他的梯子。我呢?只负责把造梯子用的木头递给他。起初梯子还没有很高,到了晚上法尼.弗瑞克会在梯子上一边敲敲打打一边对着水缸了的月亮说话,无非就是一些梯子已经有多高的诸如此类的蠢话,你能想象吗?别忘了水缸旁边还有我在那里,那光景,别提有多蠢了。日子久了,我只求弗瑞克赶快建好他的梯子以求解脱。梯子越来越搞,高到我只能看到梯子延伸入云,我只管把木头在绳子上系好,我的朋友法尼.弗瑞克便会意的拉了上去。终于有一天,那根绳子再也没有下来,我便知道弗瑞克或许是到了他想去的地方。我知道自己解脱了,乐得轻松,便帮他把水缸补满水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吧?我的朋友法尼.弗瑞克终究是有一件事情可以坚持的。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直到有一天,我路过他家门口,发现他正坐在水缸旁边,盯着水缸不知在想什么,旁边是我俩合力完成的宏伟建筑——那个梯子,依旧那样挺拔,高耸入云的梯子就那样矗立在我的朋友法尼.弗瑞克身边。。。。。
我没有去打扰他,我知道,那个月亮没有变,一直就是在水缸里的那个月亮。只是他,我的朋友法尼.弗瑞克还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吗?不过好在,他终究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坚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