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是以为,能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不是亲人就是舍友。舍友,是亲人以外的亲人。
大一住的是最为痛苦的十人间宿舍。记得刚开学的时候,一个找了很久不得音讯的学长匆匆帮我提着行李去宿舍,六楼啊!当时一味左顾右盼好奇的我欠他一声谢谢。
磊哥是我第一个看到的人,没办法,因为光芒太过耀眼。身着湖人24号紫金战袍,右腿厚重绷带石膏,双手雕纹木拐,轻倚门旁,眼含忧伤,仰望天空四十五度。
莫大的震撼。我相信他会是一个一生都将篮球当作生命的男人,然而我错了,三年中我没有看到他打过一次篮球,反而更多的是拿着他那几千块的专属羽毛球拍,和一群妹子嘻嘻哈哈的骚动。科比的24号啊,蒙羞。
小然然和我是临床。他几乎拥有一个宅男所有的品质。泡面,游戏与眼镜。记得有一次我和他到学校外面下馆子,他的碗里出现了一只苍蝇。特别普通,一点也不狗血的剧情。大众化的剧本有两个,没有素质的版本会大吵大闹,让老板赔偿或免单;有素质的版本会客气向老板告知,撤掉重换就是了。小然然显然没有走寻常路,他把苍蝇夹出来,若无其事的继续吃。我真的惊呆的,我问他为什么,他很平淡的说,在家里就是这样做的。我当时是想哭的,不,我现在还有点想哭。我可能不会跟随他的做法,但是不妨碍感动。
快哥的真名都有些忘记了,至于他外号的含义,少儿不宜。快哥是让每个都快乐的人,有他在的地方总会有快活的气氛。他自称来自埃塞俄比亚,每天照镜子都会发现自己变帅,他有一头不常洗的油头,常常掀起刘海,贱贱淫笑。
江哥是宿舍唯一的学霸,奖学金常年获得者,一本笔记可以绕班级一圈。江哥腿有点不好,我第一次进宿舍的时候正好就他和磊哥在宿舍,当时就蒙了,是不是进错了啊,是不是走到人家残疾宿舍了啊,结果显示,磊哥那一身“伤势”有点躲军训的意思。
我们班有三个女生,两个完全男生化,另一个长相平平,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班花。江哥是喜欢班花的,所有人都知道,包括班花。
江哥没有表白过,无论我们再怎么怂恿。
有一次一起散步我还说起这个事情,江哥没有说话,他也不会抽烟,我只看到他不停的摇头,摇头,一瘸一拐竟走到了我前面。后来我们就一直的沉默,直到我去商店买了两瓶酸奶,一人一瓶。
我泛白的青春,竟连瓶酒都没有。
写这篇文章我是想他们了。此时的我正蹲在宿舍外面,钥匙忘记带了,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个家伙上网吧去了,说要晚点回来。
土豪杨啊,胖子博啊,游戏鹏啊,旅游雷啊,豪还会不会躲在卫生间练琴呢?要是他们还在相信早就被我骂回来了吧!
江苏的秋天还是有点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