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许久未出现的三年一班群跳跃而出——以前坐在窗户旁边的男同学发了一张毕业照,附上一句:一年多没见,大家变化应该很大吧。
对啊,脸圆了~腿粗了~依旧傻里傻气的。就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居然给我憋回来了。简单的回一个比心表情,群里继续冷清无声。
一 .
当时我正在理发店,无聊地刷朋友圈,一条说说——你们猜我变成什么样子啦?附加的也是毕业照,评论都是什么儿子你依旧丑陋,父王在此的类的调侃。发起者是胡同学,高三那年转班,我被安排到最后一排,他就是我那时候认识的。
在当时,班主任眼里仿佛很多事是定局,班级前十永远都是二三排黄金地带,第一排插入潜力股,其余根据成绩和态度决定。
胡同学就是隔我一个过道那一组的学渣区其中一个。无论哪个老师,只要拿起粉笔板书,他就从后门溜出去了,多半采用兄弟掩护,同学开门,半蹲着行走,唰的一下小老鼠样不见啦!等到老师回过神,早已走远~
当时强压力和闷闷的冲刺气氛中,我时常想象他一个人霸占操场和那一片蓝天,得是多大的幸福啊!为此,我一直好奇并羡慕着他。
一直到毕业我才知道一个天大的消息,胡同学居然暗恋我闺蜜!!一个文静认真学习,作为英语课代表负责细心的学霸霸,一个偶尔溜出去回来路上就撞见班主任的倒霉蛋。如果谈到接触和交流,大概只有收作业催作业,和赶作业抄作业吧!闺蜜田很吃惊,当然也有少女那一丝害羞,而我更多的却是哭笑不得。
有一回语文老师在群里问候:同学们都在忙什么呢?
我们都知道她定是念我们,我们跟她,在6月8号之后,就像那年班服上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只剩根还留在原地沉默和守候。
闺蜜田后来还问过胡同学:"你最爱的语文老师发言你都不吱声?"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多话说不出口。昨天室友约我出去唱歌,但是没心思,我想起从前。"
原本以为,喜欢玩闹的胡同学逃离乏味的高三正享受着他放纵自由的大学生活,早已忘记大家了。
或许玩累了,唱歌嗨过了,游戏玩腻了,胡同学想着,简简单单地在课堂插嘴逗乐大家,自习时偷瞄暗恋的女生低头的样子,被最喜欢的语文老师点名教育的日子,它真的很棒啊!
毕业总是那样,满足你或者强行你,愿意或不愿意都给你打开一扇新的门,我们误以为一切从新开始的生活都像春暖花开般,却总不自觉惦记着过去的。
然而你还是没有了曾经在班上呼喊大笑的勇气在班群里冒泡,即使你觉得现在的生活不如从前,即使你的问候到了嘴边,即使所有的怀念在深夜从头到脚浸泡着你。
二 .
昨天正和闺蜜田回忆母校,群里突然又发声。
哈哈哈,原来是爱笑的胖胖在群里自嗨,我赶紧插话,然后出来三两个人,几分钟之内大家七嘴八舌。开心之余还有人@我,
我去!是他!!
此刻一切正常,唯有我和田姑娘慌了……
“他怎么出来了?”
“我也很惊讶!”
"他没屏蔽群啊"
“惊呆了!(无语表情)”
提起他,说班草不对,说年级老大也不全。对他的印象最初停留在高一那年,作为班长的他带领咱们班高个子们血拼篮球比赛的场景,红色的篮球装和跳跃的身影,这是我观察他最久的一次。然后是他低调地赶走午自习在后门吸烟的大坏蛋们。这一举让班上本来看好他的女生,从此对他一片好评。
又是毕业之后,再次三观吓没,闺蜜暗恋T同学。这件事,我居然是最后才知道。
“他自习课总是最后一个悄悄进来,西西便用胳膊肘提醒,每次我生怕一紧张被发现……”
“……”
“有一回英语老师叫我传唤他去办公室,一口气说完话的我见他抬头的微笑,回过头脸上烫极了”
“……”
好像每一段青春里都藏着一个安静低调的女同学,在躲避大家的眼光下关心着阳光帅气的男同学的秘密。
不知道是我们彼此都知道永远都不会是一条路上的人,还是我们想表达却永远犟不过自尊心,直到我们最后同框的纪念照变旧,都没有说出那句话。
所以当他再次发言那一刻,闺蜜连续发的四个“...”,其中的五味成杂,我理解却又无法感同身受。
我们都以为,那个看似没有在学习课堂上跟我们打成一片的人在毕业之后会更加湮没于人群中,音信全无。就好似毕业前说好的每年必定班聚一次,还要喝他个几大碗酒的约定后来却再也没人提及。
其实是我们年少无知啊!
三.
被你屏蔽的高三班群,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话。
可能因为某一个你依旧不喜欢的老师在里面,你再不愿意多说一句啦。
可能因为你总是在意高三那年失利,害怕大家背后嘲讽议论你,就不再高调出现啦。
可能你曾经在班上成绩一般,决心在功成名就时候才肯让我们看到风光无限的你,忙于现在的生活和人际关系,你觉得真的没空回忆从前了。
可能你不喜欢高调,不喜欢说一些矫情的话,也不愿炫耀自己的生活,更不愿让大家知道你的忧愁。
最终,你不说,我也就不说。
一个名存实亡的班群像一座荒岛般存在。
四.
其实真的没谁会在意很多,大家可以像以前一样开玩笑,知道各自的去处,谈一谈最近的趣事和感受,像以前那样对骂也是极为有趣的。
高中有些感情和关系是大学里缺少和不能代替的。
我们一起经历无数场大小考试,见过彼此最认真和最丑陋的模样。
那时短发的你和满脸油光的我。
当年的我们没有像班主任那样放弃任何一个人,觉得所有的人都有一万种精彩的可能,依旧在考前相互祝福。
考前一天从学校去市里长长的路上,铺满的烟花爆竹碎片和车上载歌载舞的尖叫呐喊的场景,那一刻热泪盈眶的你们还记得吗?
高三班群里的每一个人,我想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