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中有这样一句话被印在封底上,“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被幸福所伤”。字里行间,弥漫着压抑的情绪。这种颓废、厌世的态度,也是现实中太宰治的真实写照。一次次自杀未遂,但最后一次,太宰治终于如愿以偿。
《我存在的时间》给人的感觉也蛮痛苦的,因为看着男主。男主拓人(三浦春马饰)从大三便开始准备找工作,但是直到大四冬天仍没有找到。一同面试的还有一位不善与人接触,对面试充满担心的同学。两人在一次面试等待时,再次遇到。这时很多公司已经招完人了,所以对于应届生来说,越往后,机会越少。互相说着记不清自己面试了多少次,却又紧接着承认,49次和75次。后来这位次数多的同学在面试失败100次之后,自杀了。
毕业找工作,是一个永远绕不开的话题。我是13年毕业,想到当时自己错过了校招,公务员没考上,研究生也没考上的时候,我的内心与其说是绝望,还不如说是迷茫。因为对于未来,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但拓人当时的感受我能体会到。听同学说,我们学校有一个男生,因为没找到工作跳楼了,就像《奋斗》第一集那个跳楼自杀的人一样,在大四即将毕业的时候,选择逃避现实。
拓人面试通过率为0。按正常来说,我们都会反思一下,是不是哪里还不够好。男主第一次和女主面试同一家公司的时候,女主手机响了,男主主动站起来说是自己忘记关掉手机了。可想而知,两个人都没被录用。男主也曾和男女主去问自己为什么没被录用,得到的回答是:有更匹配的人。从男主敢去问原因这一点,我真的佩服男主。
有一次面试,面试官问他,有没有反思过。拓人显然没想到会被问这种问题,直接懵掉了。面试官生气的把他简历当面撕掉。这种侮辱就像你刚把自己的名片双手送上,那个人随着扔进垃圾桶一样。
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最后一次面试中,是说一下自己的优点,因为提前准备过这样的问题,拓人很自信的说起自己的策划能力比较强,曾经是社团的副社长。看这次的面试状态挺好,应该会表现不错。可突然拓人笑了笑,重新说起了自己的优点,是善于伪装。对你没看错,是伪装。我们听过无数的面试经验,对自己不利的千万别说。但这次成了拓人的情绪宣泄点,说为了让别人喜欢自己,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过的蛮累的。
这又何尝不是大多数人呢?在家里扮演好孩子,在学校扮演好学生,走上社会扮演圆滑的人。所有的这些,是为了让我们不至于特殊和另类,也是为了以后抱团取暖。我们扮演各种角色,最后还能否找到真实的自己,让自己开心一下呢。
拓人没有考上父母希望的医科大学,但弟弟小陆却第一志愿医科大学被录取。哥哥拓人是不受父母待见的,被忽略的那一个。就连最后这次因为很真诚被录用,想要把消息告诉妈妈,可是弟弟录取的消息让妈妈如此兴奋,拓人就没张开嘴,对妈妈说出那句,“我也被录用了”。
其实啊,存在感低的人,都是缺爱的人。
拓人也想回应父母的期望,也想妈妈和爸爸关心疼爱一下自己。这份渴望,是小心翼翼、不敢言说的。因为他觉得,父母认为他不配得到关注。
拓人说自己没有值得赞赏的事情,但是也几乎从未给他人添过麻烦。就像阿守说的,他隐藏着痛苦,才是最让人难受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几乎快成了拓人的代言词。
在家具店工作的时候,总是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给同事说出自己得病之后,还是说对不起。甚至给妈妈说了自己的病情,看到妈妈着急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对妈妈说出的是“对不起”三个字。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就像同事说的,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之前看过一次《等着我》,里面的妈妈为了找孩子,只好把两个较小的孩子送回老家。直到播出时,其中一个孩子仍然无法原谅妈妈。孩子就觉得都是亲生的,为何妈妈就不管他。被欺负了也没人撑腰。这位妈妈确实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从小缺爱的孩子,又如何能获得存在感呢?
工作慢慢的顺手了,和惠也确定了恋爱关系。拓人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可偏偏造化弄人,拓人的脚抽筋,手壁也无法抬起。虽然上网查了有可能是什么病,但是想想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就没在意。可后来手臂一点也使不上劲之后,去医院检查,诊断为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ALS),也叫渐冻症。
看了这部剧,在2014年我第一次知道了“渐冻症”这个词。这一年,如果你关注微博,应该记得有段时间非常火的“冰桶挑战”。这项活动是从国外传进来的,旨在让大家关注ALS,并募集善款。国内的明星纷纷效仿,结果善款都捐给了“瓷娃娃”。你可能有疑问,渐冻症不就是瓷娃娃吗?
真的不是。渐冻症开始运动神经出现问题,然后语言障碍,后来呼吸困难,需要使用人工呼吸机才能勉强活着。瓷娃娃是脆骨病。两者不一样。
拓人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就那么不该得到幸福吗?不该拥有父母的爱,不该拥有爱情?曾看到过躺在病床上使用呼吸机活着的人,当时被吓跑了。医生说,即使身体无法自如,可大家都有自己的活法,可拓人大声的吼道 ,那算活着吗?作为一个人,他说自己连一样要守护的东西都没有。
前一段时间,琼瑶在写给儿子和儿媳的告别信中提到,如果真的到了必须用设备挽救生命的时候,希望她们不要因为爱去单纯留住她的躯体,阻止她走向死亡。她希望有尊严的离开。
但是,又有几人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离开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代表还有希望。而死亡,则是条不归路,断绝一切后路。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们为生欢呼,却难以接受死亡。
有时,我就在想,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想想人生在世,最终都要归于尘土。世间的一切联系伴随着离开,灰飞烟灭。这辈子的亲人,几十年后,就再也看不到,摸不着。想的沉进去,不免一身冷汗。
有人告诉我,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来体验人生。我也在胡适的一文中,找到了他的答案。
人生的意义不在于何以有生,而在于自己怎样生活。你若情愿把这六尺之躯葬送在白昼做梦之上,那就是你这一生的意义。你若发愤振作起来,决心去寻求生命的意义,去创造自己的生命的意义,那么,你活一日便有一日的意义,做一事便添一事的意义。
大雨滂沱时,拓人在电动轮椅上淋雨往前走。街上的行人都在着急赶路。在一个十字路口,拓人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他仰面躺在地上,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近乎乞求般的说着:救救我,救救我。
ALS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就算救,也只能自己救自己。他不是没有要守护的人,看到妈妈肩膀痛,他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坚持给妈妈揉肩;在面对小惠的时候,他也说自己想要守护她。所以他内心希望别人能回应他的爱,给他力量的。
他记住了医生的话,不想未来,做好现在的事情,学会和ALS相处。给同事打印如何与ALS病人相处的注意事项,学会了向同事寻求帮助。体力活不行,就写字,不能写字了,就学会用电脑工作。足球没法踢,就去参加电动轮椅足球比赛。他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爸爸对拓人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死。拓人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
病魔带给他的改变,是无可奈何。但也让他开始敞开心扉,相信爱情,直面家人,察觉到其实自己也拥有幸福。
就算父母不好好看你,也不要讨厌他们。还是渴望他们能好好看你一眼。
多么希望真的出现一个人可以救拓人,盼望医疗技术能不断更新去挽救更多的人。就像看纪录片《人间世》一样,希望医生可以妙手回春,把一个个在死亡线上徘徊的人救回来。
拓人把自己的人生一点点丰富起来,他体会到了亲情、友情、爱情的温暖。其实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倒计时,从出生那一刻就开始了。过好自己的人生,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褒奖。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愿你珍惜当下的时光,体验好这场人生旅途。
愿你即使是个小透明,也仍有人爱,也有勇气爱人。
因为唯有爱和时光不可辜负。
心里话:一直想为《我存在的时间》写一篇文章,因为脑海中这个想法真的挥之不去。这次写出来了,心里也开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