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自己已经离家多年。往昔的许多事物,随着时光的洗涤与冲刷,已经渐渐在自己的头脑中模糊淡忘,但唯独故乡的老屋在我的脑海中却依然如故,那记忆中土墙斑驳,灰白瓦顶的老屋,一如退色的黑白照片,萦绕于梦中。总以为关于老屋的记忆不过是一张经不住风雨吹打的油墨画,然而却日久弥新。那模糊的轮廓和泛绿的青苔竟在眼前隐隐浮现,唤起关于老屋的那些动人来。
老屋前的庭院里栽着一棵杏子树,一棵木棉。春末夏初,当杏花散落满院,香飘四溢时,木棉就次第开放。花红如血,硕大如杯,远观好似一团团在枝头尽情燃烧又欢快跳跃的火焰,极有气势。爱抽烟的爷爷总在阳光明媚的晌午,坐在木棉树下,拿出自己的烟袋,舒服的抽上一袋旱烟,敦实的老屋悄然聆听着几代人生命的律动,祥和而安定,质朴而归真。
老屋在乡下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然而关于老屋的记忆却总会抽动自己心底的那份弦,那关于乡情亲情的情缘总是让人不能忘怀。
由于老屋太小,父亲便将本来低矮的杂屋改造成厕所和猪舍,这样住房的通风就不是很好,家里显得特别潮湿。再加上年深日久,疏于修理,每逢下雨,老屋便四处漏水。此时我就和父亲、母亲用脸盆、脚盆、铝锅一起上。而每当这个时候,因为少年的心性,我就十分兴奋,拿着小瓢舀,地上的积水一会就弄干了。少年不知愁何物,自己干得热火朝天,却没有一丝疲倦。
我的母亲很贤惠,眼勤手快,做各种家务,把家里收拾得整齐有序。平时父亲母亲便一起插田打禾,喷洒农药。到了冬天的时候,母亲便会给父亲和我织毛衣、毛裤、手套。而我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然后在雪地里尽情的嬉闹,堆雪人、打雪仗,脆朗的笑声,无瑕的笑脸……
纯真的童年,欢声笑语,不亦乐乎!
如今回到老家,户户是楼房,家家通公路。仅存的几间老屋如同暮归的老黄牛发出那疲劳且低沉的闷吼。此刻我知道老屋已经离我很远,很远……
那透射着人性的善良质朴真诚勤劳的老屋啊,
那残如落日夕阳只剩下最后一抹嫣红的老屋啊,
为何总让我魂牵梦萦,挂肚牵肠?
有多少次梦中我又回到了童年,重温老屋下的咿呀学唱,追逐戏耍;有多少次梦中我又回到了老屋,倾听爷爷给我讲童话王国里的故事;有多少次……
故乡的老屋,梦中的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