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家的年味
文/(徐志海)贾宋海纳百川
(一)
又到快过年的时候了,年味的气息更浓了。过了腊月初八,日子就一天一天数着过了。
一说到过年,总能联想到吃。
小时候,特别喜欢过年,因为过年就能吃到好多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
比如,九几年的时候,一到过年那天,走亲拜友时,大人们就会给你端来一大盘子瓜子、糖果,很热情的招待你。甚至是让你把衣带的口袋装满。那感觉真好,能让我吃个够。
九几年的时候,我才十几岁,是个很馋的家伙。有的时候家里吃剩下的苹果,还残留一些,过了几天了,只要没丢弃,我都会把它吃掉,还吃的津津有味。
说真的不是我节约粮食,只是太馋了,有点像样的零食就是我的精神食粮了。在那个年代,只要是一过年,有多少孩子们都是梦寐以求的大日子。
(二)
依稀记得,那个时候的压岁钱,可珍贵、可新鲜了。一张五毛崭新的钱,大人们给我两张就把我高兴的,走路就蹦蹦跳跳的。
如果是四张五毛的,就给到我心里了,别说当时那种感觉,真的是无法比喻的甜啊。记得有一年,五大大给了我十张崭新的一块钱。当时,就有一股热流从五大大的手里流入我的心里之暖。我从此深刻的记住了五大大,对我的好有多么的亲。
我一个家族,没出五府的五大大,和蔼可亲。在我小的时候,我记得他特别亲昵我们。我们这个大家庭有四五个小姐弟。五大大家,两个孩子。三大大家,两个孩子加上我,一共五个小孩子。
由于家底子薄,三大和五大整年彻月都在外地务工。所以,每年都是到年关才回家。有的时候活路多,又为了给我们姐弟挣个来年的书杂费钱,就会在腊月二十七八才回来。
两位父辈一回到家,就把早已准备好的糖果发给我们,让我们吃。我们也是,迫不及待的盼望着三大大和五大大回家。
记得,他们给我们带的最好吃的礼物是温县小吃,麻糖。特别是我,最爱吃这个麻糖。
我起初吃的这个麻糖的样子,就犹如平板手机那么大小、那么厚。
在我们老家豫西南这个地方,麻糖是没有的,人们也不会做。如果你大致一看,还以为是四角油条呢,其实不是。
这个麻糖,原是河南焦作温县的面点小吃。据说是,民家有喜事或婚嫁,男方必须向女方赠送一百根大小一样长的、宽的麻糖。寓意“百里挑一,长长久久”。
(三)
儿时的麻糖,给了我好多记忆。直到我多年以后到了温县,我还念念不忘初心的麻糖。
二零零四年,秋月,我到温县小黄庄拜师学厨艺,听魏老师他老爸说过这麻糖的做法。他说,现在的小年青一代们,都不愿意学这个传统的手艺了,只有老一辈的人群,部分人才会做。
真是罕见而又要磨灭的传统美味啊,它的文化出自于小县——温县民俗。
在学徒的日子里,我的思想是,只要和饮食沾到边的,无论什么都学。所以,也在寻觅着各种学习麻糖的方法。
有时,我一人溜达到县城里或者黄庄镇上,只为寻找那原始的麻糖味。
其实,我是无忘那年味的初心,我想找回多年那始终如一的怀念感。不想忘本的我,就是这么样的执着。
老实说,“本”是什么?本是同根生!“根”是什么?根是家,落叶无痕终归根!所以说,有家,才有年味。真的,不信,你细细体会。
那人,那山,那片丘陵?还有那条街。街上的人群,年节下的叫卖声和着年货对联闪闪发光!
(四)
写写回忆,叨念叨念年味。越是临近过年了,越是想念老家。老家的年货都在大街小巷上摆着,等待荣归故里的人,去细心的调一件,卖一个或者留作纪念。
总是在街巷小摊之间,能感觉到故乡的人情事故。也许,这就是我的根本感受。只因为,我和他们一样市井小民,为了生活,却离老家这么远,离老家的年味这么远。
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到腊月二十七八的时候,白天打扫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我和姐姐,弟弟三人一起合作搞卫生。
姐姐比我大三岁,每次她都比我们做的快,搞的认真。弟弟小我一岁,做起卫生最慢,只因为他从小就性子慢。
依稀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姐姐头包裹的像个民兵女八路,我带着个草帽,弟弟简直就是什么也没有做防灰尘的防御措施。晚上,我们都是一鼻子黑乎乎的样子。
现在想想很搞笑,看起来我们那时候都希望早一点过年。
三大大那时候在二十八的晚上,忙着给我们炸油条。三大,炸油条的技术很熟练,好比机械,一会往锅里丢一个,丢一个的。那个熟悉麻利的身影,我无法形容,也不敢忘记,只有难忘,和永久的记住他形象的高大。
过年的油条面,一般都是三大二十七晚上发酵好,放在一个大盆子里,再把这个盛有发面的盆子放在一个略大一点的锅里,加入些许热点的温水后,再把锅盖盖在上面,等第二天彻底发酵开。
那时候油条面盘置好以后,三大都会把面切成一条一条的,再放置一会。然后他就坐在门基上,吸两口香烟。总是,一边吸一边盘算着;今年,这个年要怎么过,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有哪些亲戚初一到,哪些亲戚初二来。他,一口一口的烟雾飘散着,就犹如他的思绪长长絮絮的。
年味啊,也许就是他香烟的味道吧。泛滥在我的记忆里,翻新着我对年味的理解,一层层又一层。这样的接地气,这样的有意义。过年的味道,在三大的中指与食指之间,泛滥着接地气的烟草味。
(五)
在我们河南老家,过年炸的那个油条,和市场上小摊小贩师傅们做的那个油条不一样。
你看,每每在市场上,小摊小贩早点师们炸的那个油条,和我们的不一样之处是,他们的总是软溜溜的。我们的那个油条是硬面发酵成的,炸熟出锅冷却以后是硬的,他们的是软的,不奈放置。
我们的那能放置四五天。因为过年啊,总不能忙忙碌碌的整天发酵面粉吧,所以一般腊月二十八把面发酵后,晚上就可以炸油条和蒸馍了。
说到蒸馍,就想到三娘给我们做的红豆包子。
那是用熟的红豆和少许熟的红薯,掺杂在里面做成的。小时候很好奇,感觉做红豆包子很麻烦,因为红豆和红薯都要在前天晚上把它们煮熟。就问三娘,为什么要做?三娘总是满脸笑容,惬意的告诉我们,为了让我们吃的好,变换着口味给我们做,不让我们厌食,也为我们改善生活、长好身体;只因为过年了,要添一点年味嘛。
三娘养育我们姐弟三人,煞费了苦心。冬天,晚上怕我们睡觉冻着了;夏天,晚上在房顶上睡着,又怕我们翻下了楼梯。对我们的爱,是无微不至,是无私奉献,是兢兢业业的为我们;生法设法来改善我们的儿时生活,丰富我们童年的口味,目的是上我们茁壮成长,成为栋梁。
小时候的年味,就是在这样和蔼可亲的俩位亲人的手里忙碌着、制作下,出来的。那个过年的味道,真是既朦胧,又甜美;还带着憧憬滋味和美味的幻想。
(六)
还有三十晚上包饺子,都是三大三娘亲手剁成的羊肉馅。
啊,那羊肉饺子可香了,馅里掺和着白萝卜。白萝卜也是当天剐成丝,煮熟后,用刀剁碎,拌在羊肉馅里。特别是,用刀剁馅的那个声音,一高一低,犹如马蹄声。自然而然,就悠然而升出浓浓的年味来。
这种羊肉馅的饺子,掺杂着马蹄刀的声音,又和着白萝卜的香气,真是无与伦比的美绝年味。我很喜欢这个声音,很倾心于这个饺子香味,更怀念那年年末的气息。
初夕晚上,我们都在看春晚,吃瓜子、糖果。看到小品,乐呵间,只听到厨房传来切菜声。我们都习惯的知道,是三大他在为我们做明天早上的“朝酒汤。”
什么是“朝酒汤”?就是,清晨早起穿上新衣服朝拜过长辈以后,留下的碗菜,做成的汤。
“朝酒汤”是我们豫西南民间初一,朝拜民俗。它是有凉粉,油豆腐,肉丝,蒜苗,香菜,小酥肉,等做成的解酒的微酸溜汤。特别好喝,更能体现一方民俗气息。
吃了“朝酒汤”,就意味着过年,透露着彻底的迎新春的气息。这个味道,酸溜溜的。
(七)
那些年,过年的味道,包括了许多难解难分的情思。
新新的对联特别新,意味着由门外到门里,都是辞旧岁换新颜。
新新的花衣裳,意味着新的一年从头到脚,起头革面。
其实过年,那味道,很有讲究。我无法说完,也无法感悟到每一年年味的真谛。
总之年味,每年都很浓;或在老人长辈的手指间,或在大街小巷人群的不经意叫卖间;亦或,在我们的懂事和感悟、感恩之间。
年,这个味道,不敢参透完,我怕伤感,亦怕老茧生成,初心老成!
也许年味,就在心里;就在妈妈忙碌的饺子里,爸爸抽烟的思绪里。奶奶盼儿孙满堂的祈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