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胥枫
自喻方替程默作证后,舒阅也就没有再追究大年三十程默夜不归宿的问题,不过对于程默的动向终究起了心思,开始有意无意地套话或者查岗。一切像是回归了原来的轨迹,又像是有些偏移。
春节假期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更别提程默他们的假期本就短。敞亮的办公室内,程默左手平放在一米五长的实木办公桌上,右手斜靠在桌子边沿无意识地转着笔。看着打开的电子邮箱空白文档,思绪飘远。
程默仿佛在空白文档上看到了奈洱那高挺的雪峰,那光滑如绸、吹弹可破的肌肤,使程默心神一荡……
手腕上手表边缘奇怪的花纹若隐若现,秒针与分针像是顺流而下行驶的邮轮,快速且又毫无阻碍地转动着。
“啪!”的一声,旋转在指尖的签字笔脱离了牵引,掉落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盖在笔尾处的笔盖因为碰撞而脱落,在低空打了个转后,在地面平移了一段距离后静止。
程默从中惊醒,他抹了把自己的脸,抬眼间不小心瞥见桌面斜上角摆放的照片——杉木相框内,围住了四个人,父母端坐在前,自己与妻子舒阅则半靠在后。不知怎的,程默总觉得照片上的舒阅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透过照片前的玻璃,在审视着自己。他慌忙地别过眼,尔后有忙将照片扣在桌上,额角竟渗出一层薄汗。
程默端起桌上泛凉的茶水,猛喝了一大口,直到凉水顺着食道划过胸腔,由内而外的凉意使他镇定下来。他起身捡起地上的笔盖。站在窗边俯瞰这座繁忙的城市,一时间感到一阵疲倦、空虚与迷茫。
“叮铃铃铃——”桌上台式电脑左边摆放着的黑色台式电话机响起的铃声将程默从空虚疲惫的漩涡中拉了出来,他连忙回到座位上待铃声第三次响起时,他才拿起话筒接听起来。
“喂,程默,来我办公室一下。”话筒里传来社长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何,程默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忙应了一声,在听到话筒内传来的忙音后才挂了电话。起身略微整理下自己有些褶皱的深蓝色西装后出门往三楼社长办公室走去。
在空荡荡的楼道里,程默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可他频频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难道是自己最近没睡好所以有些恍惚?可是被人盯着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与真实,真实到他开始怀疑有人在调查自己。
程默略微加快了脚步,被监视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他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在公司能出什么事?他暗暗替自己打气,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减缓步伐。在楼道转角处,他猛地转过同时屏气凝神地贴紧转角陶瓷砖覆盖的墙面,努力缩小自己所占面积。
可被监视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甚至越发地强烈,程默不由地抬头环顾四周,可空无一人的楼道不仅没有给他安全感,甚至加重了他的惊虚与心慌。
那种感觉就像明知道自己会受到可怕的事情,却又不知道具体噩耗是什么,也不知道噩耗什么时候来。如同被判了死刑的囚犯,告诉他必死无疑,却又不告诉对方是什么样的刑罚,也不表明何时施行。
程默在转角处等了良久也不见跟踪者,可被监视的感觉明确地告诉他跟踪者没走,他实在忍不住了,侧身探头望去,预想的结果没有出现,被阳光照得敞亮的楼道竟让程默生出丝丝寒意。
一只厚实的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了程默右肩膀上,程默感觉自己想是坐在几十米的过山车上,猛烈地往下掉后,又迅速地向上冲。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一张被人绷紧的非洲鼓羊皮面被人重重地往中间捶下,震动的鼓面传来沉闷的声响让他差点晕厥。
“你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看啥呢?”喻方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程默,一面伸出头向程默之前凝视的方向张望,一无所获后侧头看向他说到。
见来人是喻方后,程默有些激动,猛地捏紧了他的手臂急促地喘起气来,试图将胸腔中的恐慌排出体外。安全感渐渐回笼,程默直起身子,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收拾好狼狈后,低声对喻方说:“不知怎的,我觉得最近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喻方有些难以置信,根据他的判断,程默不可能会与谁结仇的,可看程默一脸认真与郑重,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喻方拍了拍程默地肩膀安慰道:“可能是你最近压力比较大,没睡好吧。”
“不,”程默摇摇头,盯着喻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跟没有休息好不一样,我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人在偷窥我。”
看到程默如此严肃,喻方眉头一跳,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不会是嫂子……”他有些不敢相信,舒阅那般知书达礼的女子也会做出自己妻子这般无厘头的事情。
喻方的话虽未说完,程默却秒懂他的意思。可是直觉却否定了喻方的想法,舒阅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最近对自己的行踪有些过于关注,可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呢?他的眉头不自觉地聚拢,在眉心处形成一道很深的沟壑。
“那啥,我也只是根据我家那位的做法随便猜测的,也不一定哈。”喻方有些尴尬地打着哈哈,嘴角生硬地扯了扯,右手不自然地摸了摸后颈。
程默对喻方的话恍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虽说舒阅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呢?自己也没结什么仇啊,等等,刚刚喻方说他家的那位……
程默猛地抬头与喻方对视了一眼,火光电石之间,两个男人之间竟然出奇的达成了频调一致。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可是程默竟然隐隐有些期望如此,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是怎样的一种状态。
“诶,别想了,你还是赶紧进去吧。”喻方朝社长办公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拍拍程默的右肩,刚准备离去又停下不放心地对他说:“跟踪的事等下来我们再谈,你还是先应付好社长吧,这次启元老师的书卖脱销了。社长正因为印刷数量与市场需求严重不符而发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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