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为了学生时代的一个梦想,在一个同样充满书香的教室里,写一篇跨越时光回忆的“作文”。
——龙伟平
文 / 龙伟平
1
新概念作文大赛,一个非常有时代感的词,它横亘了80后、90后、00后、10后整整四代人的青春,很少有人没听过它的名头。
我最早听说新概念作文大赛是在县城上高一的时候,那时候,我班上有个女生买了一本《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作品集》,也是从她那里,我第一次知道有这个比赛。出于好奇,我从女同学手里借了那本新概念获奖作文集,用了差不多两天的时候把它看完了。看完后心里既觉得惊讶又觉得疑惑,惊讶的是:作文还能写这些内容?疑惑的是:这不就是小说吗?
正是因为那一本获奖作品集,让我知道了新概念作文大赛的存在,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在我心里埋下了一个种子。
从那之后,我在学校写的作文里开始出现一些偏离应试作文风格的作文,我开始在每一次老师布置的作文里尝试更多种可能,甚至有一次,我把语文老师布置的一篇作文写成了武侠小说,还一次把整个作文本都写完了。
虽然当时我就很想参加这个传说中的比赛,但对于还在小县城上高中的我而言,参加比赛还是有些“奢侈”,而我也不觉得自己能写得好到让杂志社选上。所以直到大学毕业,我也没有把参赛的想法付诸实际行动。
就这样到了2016年的夏天,那时我已经大学毕业了。一天下午,在那趟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我在社交平台上刷到了第十九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征文的消息,看到那个小希时,参赛的想法又开始在心里萌生出来。
为了完成学生时代的愿望,那天回家后,我打开电脑用了三天的时间,写了一篇都市爱情小说,然后修改了一遍,打印出来,按照征文上的地址邮寄了过去。
稿子寄出去之后,我就再没有管过它了。至于它能不能入围,说实话我心里并没有底。大半年后,2017年1月的某一天,正在公司上班的我,忽然收到一个从上海发来的邮政快递。
我在网上查询了一下快递的发货地址,是上海市巨鹿路,心里猛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在微博上搜了一下《萌芽》杂志社,接着就看到了杂志社发的入围名单,而我的名字就出现在成人C组那里。
2
十九届是韩寒的电子杂志ONE.一个冠名,在韩寒的号召下,十九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报名人数超过了十万,最后入围了两百人,成人C组只有二十多个人入围,整个湖南省只有两人入围。
复赛的具体时间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大概是元旦过后,快要过年了。去上海参加复赛那几天寒流南下,天气非常冷。
半夜四点钟,我一个人从出租屋出来,背着包打的去了长沙火车站。然后从长沙火车站出发,坐着硬座火车,用了十几个小时才抵达了上海火车站,那是我第一次坐那么久的火车,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去上海。
十九届的复赛地点安排在上海市第二中学,我当时居住的酒店距离复赛地点大概一公里的距离。
出发去复赛考场的那天上午,我用手机导航,步行了十几分钟,穿过上海密密麻麻的立交桥和种着法国梧桐的街道,才到达考场所在地。看着这座美丽又时髦的城市,心里百味杂陈。
复赛有两个试题,一个是“自拍”,另一个我没选,记不太清楚了。题目好像是“假如你是XX名人”这类。
考试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到下午四点半,足足三个小时,在没有空调的上海市第二中学教室里,我写了四面纸还没有写完。我问那个监考的老师有没有多余的试卷,她说没有了,叫我写在试卷背面。
写得手发麻停下来休息时,看着窗外慢慢移动的白云,身边奋笔疾书的比赛选手,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代,跟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一起写小说的场景。当时我们是那么年轻,为了写小说可以通宵熬夜,然后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参加学校安排的月考,也不管考得怎么样。
而当时当刻,我已经大学毕业,告别学生时代,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为了学生时代的一个梦想,在一个同样充满书香的教室里,写一篇跨越时光回忆的“作文”。
曾经新概念作文大赛对我来说,只是遥远的新闻和那几个非常出名的作家,而当时在复赛考场里,我第一次感觉到某种次元壁被打通了。
3
十九届颁奖典礼依然雷打不动的定在青松城大酒店,第二天上午,我和几个朋友从静安寺转了两趟地铁才赶过去。
出成绩前的一个小时,我们几个人还在酒店的走廊里玩斗地主,聊自己最近在看的书,也没有太在意奖项名次。
当时《萌芽》的编辑吕正老师还过来问我们对结果有没有信心,大家异口同声回答说有。
颁奖时间还没有到,礼堂外面全是关心自己孩子成绩的家长。他们一直在门口探望,迫切的想知道成绩。受到家长们的影响,朋友也在时不时刷微博,看萌芽官微有没有发布比赛结果。
作为已经参加过高考的成人C组选手,我几乎没有什么压力,来参加新概念也只是玩玩而已,当做完成学生时代一个梦想。
当天上午大概12点左右,比赛结果就出来了,有人开心,也有人失望。我和朋友都是成人C组二等奖,这个结果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也不存在失望。知道比赛结果后,我们一起在礼堂里领完获奖证书后就都离开了。
从青松城出来,我和朋友又一起去了巨鹿路的《萌芽》杂志社所在爱神花园办公楼,那里除了《萌芽》,还有《收获》《上海文学》等著名杂志,他们都在同一个地方办公,旁边还有作家书店和上海市作家协会等文青打卡地。
从《萌芽》杂志社办公楼离开后,本来我们准备一起去外滩玩,但那几天天气实在太冷了,外滩风大得不行,于是作罢。
当时临近过年,各种交通工具的票几乎都卖光了,从上海到长沙的票更是难买。为了回长沙,我第一次买了一张超级长途大巴车车票。那辆大巴车从上海汽车站出发,穿过安徽省,最后抵达武昌汽车站,然后再从武昌汽车站转车到长沙。
那一次漫长的长途大巴车之旅,也让“大巴车”成了我后面很多小说里的素材,看了《魍魉之夜》的读者应该都知道。
转眼间,新概念作文大赛已经举办了二十多届了,而且还在继续举办。作为国内知名度最高的写作比赛,新概念作文大赛影响了无数人,也成了80后90后00后10后的青春回忆,巨鹿路的《萌芽》杂志社、《收获》杂志社、作家书店和上海市作协都是文艺青年的打卡圣地。
说实话,于我个人而言,不参加一次新概念,总感觉人生少了点什么。现在虽然没有全职写作,可是写作依然是我最大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