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6日,时间洪流中的沧海一粟,我生命中的刀光剑影。 —————题记
人生的第一次爬山,我选择了五岳中的泰山。当时只是想体验一把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却无心插柳,翻开了我人生的新篇章。
微凉的早晨7点钟,我们三人坐上了去往泰安的大巴,在昏昏欲睡中我们开始了为期两天的行程。山脚下的我们,望着看不到尽头的山体,心中既是震撼又是激动。看到遍地都是拍照的情侣、家庭,觉得既高兴又兴奋,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阳光跟随我们的步伐一同登山,照耀着山中的花草树木,显得格外静谧,偶尔传来山鸡、大山雀、布谷鸟的鸣叫,也别有一番滋味。每100米左右就会有一些卖水果、登山杖、矿泉水等东西的小摊点,可以让人们随时进行补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当看到一天门时,天色已微微变暗,气温也略有下降。我们之间的氛围也已不像当初那样的轻松自在,而是带着疲惫、瑟缩和少许的抱怨,故在一天门进行了短暂的休整。我们看着周围摊点的人们有的吃着热腾腾的泡面,有的喝着热乎乎的黑米粥,还有烤红薯、烤肠等等,我们都默默地吞了吞口水。最后忍不住的我用十五块钱买了个半大不小的烤红薯,仨人分了,而那也成为了我们在山上吃过的唯一热的食物了。
到达中天门时,天空像刷了一层黑漆一样透不出一丝光亮。气温骤降、寒风过境,我们一个个都像离开了爸爸的企鹅宝宝,颤抖的恨不得蜷成一个球。租了三件军大衣,不去想是否干净,是否合适,对于当时的我们却是最温暖的慰藉。看着周围小街旁的各式餐馆,灯红酒绿,我们坐在一棵稍微能避开冷风的树下,吃起了我们背了一路的干粮。坐在昏暗的树下,我们抱着面包、饼干,喝着透凉心的矿泉水,听着不远处吃饭、叫卖的声音,就好像三只闯入人类生活的老鼠,又像三个要饭的乞丐,看着别人光鲜亮丽、仪表堂堂而暗自羡慕。00:00过后,我们开始了又一次征程。由于身高原因,导致我在上台阶的过程中不得不提起大衣防止被我踩到,还要拿着手电筒,所以我生生的拖着我们的速度降了下来,但也正因如此让我们看到了熠熠生辉的温情与人性。在无数个可以挡风的石头缝隙中,都可以看到蜷缩在一起睡觉的人们:闺蜜们头靠着头、手挽着手睡在一起,情侣们相互拥在一起取暖,母亲将孩子抱进自己的大衣里背对着风口……注视着与自然对抗的人们,阵阵暖流划过心底,心里酸涩着,也羡慕着。十八盘的寒风呼啸着,人们都是佝着腰,扶着栏杆,闭紧嘴巴,好像与自然抗争的勇士一般。有时稍有不慎,就会感觉到身体被风吹的轻微晃动,吓得人一身冷汗。到达南天门时已经2:30了,疲倦侵袭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让我毫无招架之力。我们开始休整,坐在凳子上打起了瞌睡。等安静下来后才发现几近山顶的风几乎是无孔不入,每一根血管都叫嚣着寒冷,我们似乎仅剩下一件事情可干,就是抵御这似状妖魔的寒风。时间缓慢的走到4:00,揉揉冻的发僵的小腿,我们走向了最后的目的地。
黎明前夕的黑夜,开始热闹起来了。路上时不时的会有一些交谈声,熟睡的孩子也从妈妈的怀里醒了过来开始说说笑笑,感觉一切都复苏了。当我踏上玉皇顶的那一刻,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心中从未有过的平静与淡然。尽管我的视野里漆黑一片,但我的思绪却伸向了未知的远方。我想到了爸爸妈妈,他们可能仍在睡觉,然后会开始不断重复的新的一天;我想到了山中葱茏的树林,时光仿佛没有在它们身上留下丝毫痕迹;我想到了我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相似轨迹,那我们的痕迹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想到了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问自己:“为什么要过的如此窘迫?”或许是一种证明与无畏吧,在面对神秘的大自然与人生的第一次时希望不靠外力,想要证明自己已经做好了接受风雨的准备,自己的视线已经不再是父母翅膀下的狭小区域,而是广阔深邃的碧空。人生的苦难,总会在未知的时间、未知的空间,降临在未知的灵魂上,而我希望的是不要一秒被崩溃,无论是能承受还是不能承受,都要学会接受。这一路见过的世间百态与人情冷暖,这一路所忍受的艰难险阻与饥寒交迫,都会让我的父母更放心的把我交给这个世界,从这一步开始。六点钟的天空变得透亮,视线尽头出现了一丝橙黄色的光带,看着火红火红的太阳一点点的爬出来,温暖着身体的每一部分,躯体里的灵魂仿佛都要飞出来与太阳拥抱。没有喜悦,没有激动,没有尖叫,有的只是淡淡的释然与一瞬的成长。
现在的我,可以面不改色的蹲在路边吃盒饭,可以穿的了耐克穿的住校服,看见睡在土地上的农民工也不会再厌恶的像躲避细菌一样避开他们,看见环卫工人也会对着他们笑脸相迎……因为我察觉到了,如果没有爸爸妈妈,我可能连他们都不如。拨开身上华丽的外衣,人与人都不差什么,当一切起点都回归原位,能带领我们向前的往往都是我们本身的:学识、阅历、品格和格局等等,与你爹妈的关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密切。
抹开眼前的迷雾,才能看见真实的世界;抹开眼前的迷雾,泰山就静默在那里。巍峨高大、屹立不倒的泰山,来来往往多少人,能够有所收获的,都是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