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学艺,不辞艰辛,今天六韬终于获得师门允许,可以下山游历了。走在路上时,六韬心里那个激动,只想着“今日放荡思无涯”。快些,再快些,要能乘着风飞起来才好,轻功就该这样使才对。爽快!
山下就有集市,但六韬不想在此歇息停留,他迫不及待想见识外面的世界。在他想来,江湖都在远方,不可能离自己这么近。走的越远,才越接近江湖,要是可以,就走到天涯去。听说天涯在江湖中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他很想见识见识。
直到内力耗尽,暮色降临,六韬才就近找了个地方驻足。只见来时的天边暮云合璧,落日熔金;前方的小镇亮起点点星火,人们三三俩俩的走着聊着。此番景象让六韬也不自觉静下了心,稍作整理,潇洒的把剑扛着,晃晃悠悠的往小镇走去。
刚走进小镇,迎面便走来一个闲汉,看样子就是专等外来的客人一样,也不知在这镇口待了多久了。他主动找六韬攀谈,介绍小镇的信息,并提供无偿的帮助,当然,要是有打赏就更不错了。这让六韬第一次感觉自己真正走进了江湖,遇到了江湖人江湖事,便兴致高昂的接纳了闲汉的提议,让他带路找家客栈去,别的不说,六韬想请他喝酒。哈,我来到江湖了,请人喝酒真好。六韬如是想。
“大哥,带我去悦来客栈,久仰大名了,今晚我去见识见识。”六韬念念不忘那些游侠书中的描写,悦来客栈可相当于是侠客们的半个家了,自己当然也得去。
“悦来客栈?这儿我到没听说过,兴许外面的大地方有吧。”闲汉楞了一下回道。“对了,公子叫我老马就行,当不起大哥的称呼。”
“喔,这儿没有啊。”六韬有些失望,但一想可能就和大哥说的一样,也就释怀了。接着又问道:“那,大哥,我们去哪家客栈?”
“我们这地儿小,就一家可供休息的地方,大河客栈,大河就是我们这的地名。我就准备带你去那,还行,比较干净。”
“哦,大河啊。”
“再说了,我们这人口的流动性都不大,到哪儿都需要路引,不方便,客栈多了也没生意。”
“啊,这样的啊。”六韬拽了拽自己的包袱,他可不知道有什么路引,那不是限制人的自由嘛,侠客才不需要这些。
客栈不大,但干净整洁,留住老马没让走,六韬放下包袱便下来请他吃饭喝酒。老马见盛情难却,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他刚从客栈老板那拿了回扣,这时又要白吃白喝这个毫无心机的外来人,即便规矩如此,也没有欺骗于人,却也难免有些不自在。
六韬与老马坐好,大手一挥,对店家说道:“先上一壶好酒,再来两斤熟牛肉,嗯,四菜一汤也不能少。再一盘零嘴,我和大哥好下酒喝。”
“公子要什么好酒,这有五粮液,剑南春。”
“没有什么五加皮,女儿红,状元红这些?”六韬有些纳闷,怎么什么都和自己看到的江湖游侠传记载的不一样?
“没有。“店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经营客栈这么多年,居然没听过小伙子口中的酒,而且鼎鼎大名的五粮液和剑南春还被小瞧了,这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
“那就五粮液吧。”六韬觉得自己有些委屈,这江湖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公子,这五粮液和剑南春可都是蜀中名酒,天下都是出了名的。太贵了,太贵了,我们还是随便换一样喝吧。我们这自家酿的酒都很好的,蜀中天府之国,粮食多,到处都有拿得出手的酒,你尝尝看就知道了。”老马见六韬不怎么懂酒,便从旁解释,更不想这位年轻人过多挥霍金钱,他实在过意不去。
“哦,既然如此,就五粮液吧。我也尝尝这天下名酒的滋味,别让我失望才好。”听说是天下名酒,六韬又来了兴致,哈,喝一喝天下名酒在江湖中也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啊。
饭桌上,六韬一直喋喋不休要老马给他说说这江湖中事,可把这小地方的孤寡老人为难到了。不得已,老马也只得把自己听到的和经历的一些有意思的故事说了出来应付。六韬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江湖中事和那些热血豪情,但却不自觉沉浸在别人的人生中了,没有惊心动魄,没有血雨腥风,也不是潇洒肆意,为什么让人这么动容呢?六韬不明白,他已经有些醉了,五粮液天下名酒还真不是吹的,他就这样看着老马一杯一杯的喝着,神态抑郁,有些孤独。
老马还告诉他,那儿也没有阳春面,要是夜宵想吃面可以吃燃面。嗯,还有就是,这儿也没有宜春院、怡红楼,要是真想,只有去那边街一个寡妇家,虽然不贵,但还是建议别去。他说六韬应该是江南来的,他要的东西好多都在江南才有。
他也跟老马解释,蜀山不是一座山,只是他来的地方叫蜀山,也是地地道道的蜀人,出来是想到江湖去。还有,他会找到这些的,不管是不是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