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条美丽的向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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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家乡,在我内心深处只有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或许女子都有这样的情怀吧!根在哪,家就在哪,无论身处何方。时过境迁,或许她已面目全非,但她依然如珍珠般熠熠闪光在我的生命里。

每每午夜梦回,置身于曾经淌过水爬过坡的那条小河流,让我一度分不清是梦里还是梦外。

从我家走出,拐个弯,只需走几十步,便是一条叫做向阳河的小河流。小河流从南坝向北,曲曲曲弯弯,向北延伸至田野或某一个村庄。到现在我都不清楚它当时到底流向了何方,小河岸边就是村庄,小河成了紧挨的两个村庄的分界线。我们村在小河的西边,从南坝到我们村这段是我们的乐园,它几乎陪伴了我的整个童年。

记忆里是这样子的,可是仅大我两岁的姐姐那时哪去了?姐是家里的长女,小时候长得又俊俏,很讨人喜那种,所以就成了姑姑们的跟屁虫,一直在奶奶屋。有我时,家人都盼着生个男孩,一看又是女娃,额头还伸的老高,就跟家里贴着的年画上拄着拐杖手拿鲜桃的老寿星似的,再加上后来有弟弟这个小宝。我自然应了那句人们都常说的顺口溜:“头一个鲜,后一个惯,中间夹着个大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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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我又是受那种正统教育正统过头的一类,很难被批准跟街坊邻居家一般大的女孩在一起疯玩,长大点后我自己已不愿跟她们玩了,已经渐渐养成了自己玩的习惯。自己玩的时候,心是极安静的。那条小河流它也很安静地在流淌……

每当清明节前后,我就拔拉着河堤上的茅草找寻那枯黄中的一点新绿,对,它就是茅针,你们小时候也吃过吗?拔起来,形状跟毛衣针似的,有针的一半高,犹如剥笋皮剥掉茅针上的皮,露出银白闪亮的茅针肉,我急不可待地送进嘴里嚼起来,润滑细腻,啧啧,还略微帶点甜味呢。我总是能拔一大把,自己吃几根解解馋,剩下的拿回家留给父母、姐弟,让他们也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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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春风吹过,万物开始复苏,向阳的坡上已经有苦菜在往外冒芽,这时每天我都会挎着提篮手拿铁铲来挖苦菜喂小兔子、大白鹅还有嘎嘎叫的鸭子。现在村庄里已极少有人家养这些小动物了,苦菜也已经成了春天饭桌上的一道美味佳肴。

一场春雨淅淅沥沥,忽然的,仿佛一夜之间,小河流的两岸,坡上,坝前坝后,小草都争先恐后地探出了脑袋,舒展着身孑,到处一片嫩绿,到处一片生机盎然。抬头远望,东北角的小树林也不知何时披上了绿衣裳。小河流的水静静的流淌着,时而能看见有一群群小鱼欢快地在水中游动、嬉戏。

小河流南头就是大坝的闸门,大坝前后的两面坡上,在初夏的时候开满了遍地的黄黄的苦菜花,还有很小的紫花,小小的雏菊,粉色的小喇叭花……野草摇曳在阳光里,绿的很纯粹。

夏天应该是小河流最热闹的时候,向阳河河床不宽,清澈见底,河水也不是很多,通常水只到小孩子的膝盖上边那么深,因为没有危险,大人们也就不太约束,只要别到南大坝就中。每当夏季到来,这里便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或在水里摸小鱼,又或是打水仗嬉戏,一片欢声笑语。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有的在清晨,有的趁中午午休的时候,提着一篮篮衣服来河边洗涤,河边不规则的摆着几块比较平实的用来搓衣服的大石头,她们一边洗衣一边话着家长里短,洗好的衣服搭在身后的草上晾着,待走的时候衣服已干的差不多了。听母亲说我五、六岁的时候,天天去河里玩,每天回家身上的衣服都是刚洗净晾干穿上的,白色带小碎花的的确良褂头、裤头永远都很干净。这也是后来母亲才发现的,当然我已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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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经常看见有小男孩去南大坝引鱼,用一个罐头瓶子里边装上点馒头渣子,用绳子捆在瓶口上,绳子的另一端系一根木棍,手持木棍将瓶子放入水中,待鱼钻进瓶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起瓶子。多数时候,一提瓶子鱼就会游出来。我只能远远看着,不敢靠前,大坝水很深,水是深绿色的,令我有弦晕的感觉。直到现在我也不敢一个人在水深的地方逗留。

如果是雨水丰沛的时候,或者需要浇庄稼的时候,大坝的闸门一开,水流哗哗地翻着滚向北奔泻而去,景象不可谓不壮观。

到了秋天,我割草的空隙会顺着坝顶,跑到小河东南面比较高的小山坡上,摘酸枣吃,酸枣树跟我长得差不多高,渾身长满刺针,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伤指头,酸枣绿的发黄或发白就可以吃了,略带点酸溜溜的滋味,当然还是熟的发红最好吃,可我们很少见到红的,因为不用等它成熟它早已成了我们腹中之物。那个年代什么都好吃,那酸枣除了皮就是核,我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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坝堤上还能找到烟油,(也就是龙葵)叶子是心形的,茎直立,分很多枝,夏天开白色小花,绿色的茎上一簇簇的,4一10朵成聚伞花序,球形浆果,成熟后有紫黑色的,有黄色的。现在想来,咬在嘴里有娃哈哈AD钙奶的味道。

冬天,小河流的水会结一层厚厚的冰,那是我们的天然滑冰场。可以一个人站着单滑,张开双臂,起飞的天鹅似的;也可以让别人蹲在身后,用双手带她滑。往往弄湿了鞋子,弄湿了棉裤却不敢回家,回家总免不了一顿苕帚疙瘩,却依然乐此不疲。

那条美丽的向阳河,它承载着我童年美丽的憧憬,它伴随我度过了天真无邪的童年。虽然它现在已不复存在,但它始终静静地流淌在我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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