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铁皮往南开

雨后有车驶来,驶过暮色苍白。

我记得很清楚,2017年的冬天,第一次去武汉的时候,完全是一时兴起。毫无准备的我被现实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尽管七借八借,最后飞机太原落地的时候兜里也只有可怜的七块钱了。我想着,可能是因为这次伙伴里有女生吧!

以前的我,出行的时候从来不会计划什么的。可能早上早早起来,在某个早餐店前点一杯热乎乎的豆浆;也可能中午再出发,在哪个小吃街里晃晃荡荡选一个舒服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吃点并不那么常见的新奇玩意。晚上走哪睡哪,公园,大街,网吧。

我家距学校大概一千多公里。但是这趟火车不会就这样直直行驶;它途径山西河北山东河南安徽,斗折蛇行,恨不得装下来整个华北大地的人。

家里人常常嘱咐我一定要买卧铺,我却总是选择半价(仅有七十块钱)的硬座,就这样坐着,等着时针一顿一顿地划过那二十多个小时。听着车厢里嘈杂的声音渐渐从有到无(其实为了看着包,我是不敢熟睡的),夜晚的火车,车厢顶上是惨白的灯光,众人的睡姿多种多样,四下鸦雀无声偶尔,传来隐约的呼声,但也只是不久,它马上就会被火车频繁地穿过隧道轰隆隆的声音盖过。

我望向窗外,有时经过一些城镇,会有亮亮的路灯在远处,甚至还会有那么一两俩车在路上。我想,又过去一个小时了,一看时间,其实才晚上十点多。可能大家都累了吧,不知道家里人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在看电视然后被父亲严厉地催促着去洗漱上床。

我偶尔和旁人谈起来回学校与家里大概二十多小时的车程时,他们总会讲着,这么久,我肯定受不了。其实习惯了,好像也就还好。

我记得,第一次这样离家去上学的时候:我提着重重的背包,就那样背对着父母走进车站,带着一份头也不回的勇敢与坚定。我从来不喜与人别离,因此每次出去游玩,我也总会选择最后一个再走,我想就这样望着别人离开,总比他们望着我的背影,好一些吧。

第一次坐这么久火车的时候,本该是难熬的,但路上一直和我喜欢的姑娘谈话聊天,连旅途都好像没有那么漫长了。虽然最后没有缘分在一起,但是这时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的日子了,就像未遇到她以前那般。

这是题外话,我很喜欢海子的一句诗:你来到这世上,应该看看太阳。我也时常想着,我一定要活成太阳的模样,把我的热情和温暖,分给所有人。成为一个有温度的人。一个像太阳的人,远远感受着是温暖的,但要是离太近,是会被灼伤的。他们不知道,其实日夜交替,一年四季,太阳有时会很近,也会很远。

一个人的生活,也得是温暖的,精彩的;并不一定井然有序,但必须得舒舒服服。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爱你的人,也有很多你所在乎的事物。如果有机会能遇到一个愿意奋不顾身爱你的人,而你恰好也喜欢的人,那是最好;即便现在还没有这样的预兆,那就搬个椅子,在太阳正好的时候,躺在阳光下。

就像一个人坐上那趟通往远方的车,也要看着月光,听着风声。这趟车总是开往南方,温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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