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送我一盆椒草,作为搬家礼物。我很惊喜,最近一直琢磨买点什么放在电脑跟前,安慰剂一样帮忙吸收点辐射,于是兴冲冲把它带到了公司。
上次养过的“植物”是高中生物课为了制作洋葱根表皮细胞切片,放纵一颗圆圆胖胖的紫洋葱长了些许“须子”,结果事实我连这都没有做好,我的洋葱像是宿醉上班的大叔忘了刮胡子,参参差差地冒了几根苗头。无奈只好揪了同桌的洋葱两根长胡子。而我养着的胖洋葱也就直接被炒成了午饭。
我痛定思痛十多年前的失误,决定好好对待这个名字让我想起屈原诗的绿色生命,好好浇水。一周过了,我才开始意识到养一株绿植意味着什么。
第一你不会远行太久,即使远行,也有人可以关系铁到愿意帮你好好照料它,这种关系不是人脉而是时间换来的人情,所以你可能在这个城市住了一段时间;
第二你不会立刻搬家换工作,生活在抬头能够展望的范围内暂时不会有变动,所以你要么有了坚定的中期目标,要么没有目标;
这两个内在假定让我想到搬家买家具,买每样东西都会想我会在这个城市待多久,它需要坚固得像二十年前家里的长虹电视,还是比宾馆的一次性用品稍微中看点就行。我一样样买,想自己未来可能做的菜,请的朋友,培养的兴趣。这幅图时而清晰到让我想买皮制沙发和原木书架,时而模糊到让我不想买洗菜盆和一张海报,明暗闪烁像噼噼啪啪不稳的电压,心脏负荷比购物篮还大。
所以我应该怎样照料这盆不是因为我的意愿却成为我的责任的椒草呢?也许我该先看看它是常绿植物,还是再过两个月冬天到了,我就可以从人情、事业的双重假定中解放。
主保佑一岁一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