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通关系统设计之个人私隐问题

往返于深港两地,如果是走陆地口岸,合资格的人士是可以申请办理自助通关,提高自助通关效率的。自助通关的机器的设计,则大大影响着通关效率。因为自己时常要通过深圳的福田口岸往返与内地与香港,使用自助通关系统成为了必要的过程。

两年使用下来,香港的自助通关系统的界面依旧,从未有过变化。深圳海关的自助通关系统的使用流程与方法不变,界面的视觉及引导文字则至少变了三版。

就操作系统而言,因为从未见过香港自助通关系统开机启动等的画面,所以不能确定系统版本。深圳福田口岸的自助通关系统则是使用Windows XP,因为曾经遇到中午深圳海关交接班,上一班的关员要退出他的帐号,下一班的一位关员则重启系统登录,那时,排在队伍中的我看到了那太过经典的XP默认壁纸(蓝天与绵延起伏的绿色山地)。

在使用流程上,对使用者而言,深港两边的自助通关机器使用流程基本一致。

先是放入证件供机器读取,证件有效时机器会打开第一道门进入身份核实区,两边都需要用户按压指纹以供识别。在这一步,香港的通关设备仅读取指纹,深圳的通关设备同时读取指纹及通过摄像头采集人脸进行面部识别,当面部识别和指纹识别同时有效时,第二道通关闸门打开,通关成功。

但就可视化的界面而言,深港两地的设计是不同的。在香港关,若持有香港身份证,走的通道只有一个跟香港身份证宽度相同的证件插口,屏幕有示意图及文字“插入身份证”。插入身份证之后,证件直接被吸入机器,同时屏幕显示非常复古的沙漏图标及文字“正在验证”,验证完成后身份证会被弹出,可以听到卡片被吐出的声音,插口出也有有一圈绿灯闪烁。


然而这一步,在深圳过关是最容易卡住出现无法读取的问题的。因为深圳所有自助通关机器是二合一使用的,既要能够识别香港永久居民的回乡证,又要识别内地居民的港澳通行证,于是读卡器的界面远远大于回乡证的尺寸,同时也比通行证更宽了一些。此前有一版系统的通关界面会提示通关者必须把证件推到读卡区的左上角才能读取。在读卡器的左上角同时有一个绿色的灯,似乎当绿色的灯的区域卡片插入时,读卡器才启动阅读。

我所看到的许多许多过关者并不会留意屏幕上的文字,直接就把证件随意往上面一放,也不管前一位通关者是否已通关,当前的读卡器是否做好了读卡的准备。这一步,每次过关时都会遇到好多证件无法顺利读取的人问深圳海关关员寻求帮助,海关关员也只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告知对方要把卡片拿出来重新放一次,或靠到左上角。有时候,即使通关者的证件完全没有问题,但机器在海关关员一端的屏幕上却显示没有资料,在通关者一端的屏幕上却没有任何提示信息。踌躇、质疑、焦急的心情就因为不能顺利识别证件的机器而卡住了。这时候通关者把回乡证拿了起来,又放回读卡器碰了碰,闸门顺利打开,同时读卡器上方的屏幕会显示通关者的照片。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屏幕上显示照片,是为了给下一位通关者欣赏吗?

如果读卡器的区域做成至少跟通行证的宽度一致,并在上面标记出回乡证的摆放区域,是不是能减少一些误操作呢?

在香港的通关机器的通关者直接可见的屏幕上是不会显示任何个人信息的,包括照片和指纹影像。

为什么深圳的自助通关系统要让通关者和站在通关者附近的人有机会看到属于通关者本人的照片和指纹呢?如果当时有人手持照相设备,自然有机会捕捉这些照片和指纹。且不论有没有人这么做,但这种行为是自然有机会发生的,因为那个通关系统的设计主动让除了通关者和识别系统之外的第三方一个有意无意看到个人信息的机会。这些个人资料的公开展现对通关者通关有什么帮助吗?难道想要全民监督?我们若不希望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就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阻断某些事情发生的一切可能性。

可惜,不仅仅是深圳自助通关系统证件验放界面会显示通关者的照片。如果你通过了第二关指纹和面部识别,走出第二道闸口,然后回头瞄一眼,更“有趣”的画面出现了。你可以通过原本只想让海关关员看到的通关者的个人资料。OMG,香港该不会也这么豪放吧。过完香港关时,我特意回头观察了下香港关供海关关员操作的屏幕画面,并凭印象画出两边屏幕是回头可见的界面:

意料之中的,香港海关的系统界面默认处于未登录状态,相信若某部机器出了问题,它会出现警告提示,任何操作和通关者资料都需要海关关员输入密码后才能看到。同是自助通关系统,为什么个人资料在深圳关那么见得了日光灯,而在香港关却被遮得严严实实。我能想到的原因有二,一是法律,而是意识。在来香港之前,我对个人隐私的意识仅限于在填写地址电话等个人资料时要留个神,丢掉那些带有个人信息的纸张时要进行粉碎处理。

但是一个月前在香港的一个体育馆,一位帮忙发单页的五六十岁的大妈则让我看到了自己的隐私意识有多么薄弱。


那时,我填写了一张申请参加某体育活动简介会的报名表,在体育馆的大堂有个上了锁的投递箱。因为担心填写有误,投递之后就拿不出来了,于是我就找在大堂坐在取报名表座位旁的一个大妈,以为她了解这些信息,可以帮我看看填写是否有遗漏。没想到我一问,大妈立刻认证地拒绝了,说,不行不行,我不能看你的报名表,上面有你的个人信息,涉及私隐问题,我不是负责这块工作的,不能帮你看。那一刻,我才意识到为什么那个报名表收集箱是上了锁的,表格放得进去就拿不出来,原来也是出于私隐考虑。而在中国社会背景下影响的我,本以为即使被拒绝,那位大妈也只会说,我不是负责这个的,我也不知道。


说到法律,说到国内的隐私权,百度百科上是这么写的:

百度百科上关于我过限行法律中“隐私权”的资料

但它也同时提到了隐私权在中国:

​在中国,民法没有把隐私权确立为一项独立的人格权,只是借助司法解释并通过保护名誉权的方式或以维护公序良俗含括公民的隐私权,采取的是间接保护方法。实践证明,这种间接保护隐私权的方法,是不完备、不周密的。因此,应该在宪法和即将制定的民法典中,明确规定隐私权为公民的一项独立的人格权,对公民隐私权的保护应形成以宪法为核心,以民法典为重点,以刑法、行政法等其它法律法规为辅助的保护体系。

在香港,原来不止有法律保护个人隐私,而且还有一个法定机构叫做香港个人资料私隐专员公署, 个人资料私隐专员的职责第九条则规定:

就 可 能 對 個 人 資 料 私 隱 有 不 利 影 響 的 個 人 資 料 處 理 方 法 及 電 腦 科 技 進 行 研 究 , 以 及 監 察 其 發 展 情 況 ;

香港的海关自助通关系统之所以在设计上做到了保护个人资料私隐,想必离不开这样一个职能部门的研究与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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