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朋友邀约开车行走在那熟悉的隧道中,任灯光在眼前穿梭如流,若不是那首音乐在那刻浅浅的响起,对于台湾的美好记忆似乎都已消失殆尽,而此刻却重新回忆起出发前的那份热烈的期待,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长长的期待然后深深的失望,如此不彼。
想到台湾来走走看看是萦绕了很多年的梦想,年少时听到的歌声,看到的文字,陪伴着我走过青春抑郁又烦躁的里程,而对于这片神秘又遥远的异域的遐想也一直在滋养萌生,直到现在依然被熏陶感动,然后就决定了在这样一个季节来走走看看。
出发时的上海阴雨绵绵,打了个小盹飞机就开始降落了,一个半小时的飞行为何在心里却是如此遥远,不得而知。十二月的台北依旧艳阳高照,街上人头攒动,天空的蓝让人感觉不真实,看似熟悉的面孔却不太熟悉的口音有些异样。
台北的街道陈旧拥挤但是很整洁,看不到纸屑或太多的污渍,机车摆放的很整齐,无论是宽大的停车场还是狭窄的小街道深处。捷运中人很多但很有秩序,自动扶梯一边站立另一边就完全空出来让快速行走的人使用,而穿梭的台北爸比们很耐心,推着手推车也不忘安排有些不耐烦的宝贝,地铁车厢很宽,可以容纳更多的人站立。台北服务业很有耐心,嗲嗲的不厌其烦,在故宫博物院买票的时候,服务人员耐心的提供信息给前面买票的学生是否带学生证,啊没有,那留下姓名以及学生证信也一样可以获得优惠,而这在我熟悉的环境中也许早被拒绝。在新年跨年烟花演出完毕,大街上拥满了热热闹闹的民众,地铁门口已经挤的水泄不通,走了两站路才乘上地铁,但是地铁班次很紧密加之工作人员协调能力,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这次行程安排是台北--花莲--垦丁--高雄--台北,从北到南从东到西的兜上一圈,也算在这里划上一个圆满句号。
台湾的民宿口碑很不错,这次去花莲就感受民宿的不一样的服务,感觉像回到家里一样,有自己的空间,归属感很强。花莲这座小城有着很多原住民,而受日本文化影响也很明显,赛德克巴莱中原住民对日本人那句铮铮之言“如果你的文明让我卑躬屈膝,我让你见证野蛮的骄傲”还让人记忆犹新,而后代们还是会无奈在挡也挡不住的现代文明的冲击中一点点开放被同化,日本文化的痕迹在这里清晰可见。虽然到达花莲的时没有联系到接我们的司机,那一刻心里是慌乱的,后来的出行入住一切很顺利,而花莲成了我们台湾之行让人最舒适惬意的一站。
来花莲的第二天起台风了,温度也下降了很多,七星潭旁的高高棕榈树叶吹的一边倒,人走路也被风吹的轻飘飘,但在太鲁阁的各景点穿梭时风力小了很多,只是那布道没有太多的惊喜,很快我们就走完了那些看似陡峭或绵长的行程,也许经历过不丹那没有栏杆保护的陡峭的又泥泞的盘山路,一切都变得如此轻松。花莲街头的炸弹葱油饼很好吃,海鲜实在不敢恭维,也许口味真的不同,汉堡很好吃香而不腻,玉米香甜,在夜市穿梭中也能很快锁定适合自己的那一口。而我也终于从一名文艺茹变成吃货茹,每到一个地方景点,似乎总是能带点什么回到车上大快朵颐一番,并且一直在赞叹,哇,真好吃。
天骄让我到了海边帮她带回一块石头,然后我就关注到它们,沙滩上那么多,可是每一个石头的纹理形状却是如此不同,也许石头和人一样吧,即便都是石头,却是千差万别。
从花莲出发包车沿花东纵谷一线前往下一目的地垦丁,台风来临后的天气骤变温度下降,也许是着凉了,儿子一路上没有精神,呕吐了一下然后不吃不喝只想睡觉让人担心。从云山水,瑞穗牧场,池上,伯朗大道到多良车站。温度不高风却很大,每到一个地方都有想逃离的感觉,到伯朗大道时为了看一眼金城武树,我们借了电动自行车,但是还是不能忍受冷冷刺骨的寒风吹佛,很快结束了这样的探索,重新回到车里继续下面的旅行。不知是不是由于台湾司机师傅富有感染力的宣传,每次到景点前都让人充满憧憬,可是事后却会感觉好像没有感受到那些超级赞超级不错的景色,也许真的是感受不同而已。
垦丁的冬天温度不低,可是压的黑黑的云和吹的猛烈的东北季候风让人不想出去,但呆在酒店也百无聊赖,本想搭公车或坐电动车四处逛逛,而不停在旁穿梭的包车司机们一直不遗余力推销着他们的服务,有了伯朗大道租车的糟糕体验,特别不想包车到一个景点下来拍个照就走,而酒店前台也不建议我们租借助动车,因为担心风太大我们不行,索性就想沿着海边走走看看,走在路上风反而小了一些,而时不时的小雨飘了下来也让人非常担心一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该如何是好,忽然很后悔没有把雨衣带在身边,此刻雨衣不再是单纯挡雨之物而是心灵的一种安慰。这样一走居然就从垦丁大街走到了船帆石,然后在船帆石搭公车到了鹅鑾鼻,台湾最南端等景点。
有很多时候周围有人说这样不行可能你真的会表示怀疑,而当你就这样倔强的按照自己想法开始时,就会发现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只是行程结束回到酒店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让人无法想象之前在风里雨里竟然停留如此之久。
垦丁一夜听的都是满耳呼呼的风声,想起来三毛早年的一盘录音带里说道,她和荷西交往时,那时候的风也是很大,吹的她的裙子都飘起来,荷西会大喊echo,echo……不喜欢冬天的垦丁,也许是被落山风吹的很想逃离这里,终于在街头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大巴,逃离这里下一站高雄,但不管怎样,也算体验了一把冬季游的遗憾。很多路你自己不走过,总是有着一种不确定,所以不必按照别人的建议去生活,你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从垦丁到高雄选乘垦丁快线9189,2个小时就到高铁站,下来坐捷运没有多久就看到85大楼,我们今晚入住的落脚点。高雄给人感觉依然是整洁但旧旧的,街头穿梭的车辆和摩托车,想去吃的一家烤肉店居然临近八点依然没有位置,即便有空位也是留给了有预定的食客们,索性在台湾版的大众点评协助下我们找到了其他的烤肉店,完成了对于烤肉的梦想。在高雄一夜随意走走看看,体验29楼一览无余的夜景,然后隔空感受着王菲演唱会的空灵幻乐。
从高雄回台北,有很多方式,飞机,长途汽车,高铁和普通火车,因为之前没有做足功课,看到台铁订票站上可以买票就立刻做了预定,后来才知道买的不是高铁,速度慢且停留的站点较多,刚好31号又是假期,顺便也感受了一下人来人往的台湾。台湾铁路座位很宽敞,空间很大,买不到座位票的人选择一旁站立。4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回到了台北。
此刻新年即将到来的台北已经是人山人海,捷运里到处都是出行的人,而很多饭店爆满排队很久才能进入,索性我们找到一家吃牛肉面的店铺完成一顿新年餐。然后前往可以观看焰火表演的场所,国父纪念馆前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我们找到一个角落安静的落座等待,旁边的大屏幕实时播放着跨年晚会的表演,让熙熙攘攘的广场更加热闹,各种小贩摊头以及街头表演,长枪短炮也已经做足了架势占据了有利地形,临近新年烟火绽放之际,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把空地都铺满了,而倒计时后迎来了那让人期待的绚烂的一幕,所有的礼花在空中升腾绽放,把101大楼化身成花苞中的花蕊,而周围民众各种声音各种语言的祝福拥抱让人对于2017充满了期待。
在台湾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做生意的摆摊头的,有的和善而有的充满敌意,大部分相安无事,或者互相打量定夺该交谈的话题和内容。在花莲是包车游,和司机可以了解更多当地风土人情,各种轶事趣闻,偶尔也会谈谈彼此眼中的世界甚至触碰一些可能敏感的话题,是一段段很舒服的记忆。台湾偶遇的一对对小情侣特别多,在花莲清水断崖偶遇一对,女生看了男生拍的照片娇嗔道,你看你给我拍的表情,想不想好好照相了,男生说,啥,表情也赖我,来来来,连拍50张……在鹅鑾鼻一对情侣霸占了亲吻石的最佳位置,需要合影双方模仿亲吻动作留影,旁边的闺蜜和女友在鼓励男生,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快点照吧,男生说等他们都过去……也有不愉快的记忆,在台北捷运遭遇指责我们看不懂汉字而故意违背地铁里禁止饮食规定的不友善的年轻人(其实那只是含在嘴里的一个棒棒糖),即便接受他/她的提醒不再继续吃棒棒糖,他/她还是不依不饶希望我们承认是故意破坏他们的规定,并受害颇深写了一段长长的文字并找到地铁车窗中间不是很起眼的禁止饮食的logo拍照做为证据,不知这份敌意藏了多久今天终于可以转化出来。
台湾电视打开来无非就是各种政治评论,各种电视推销,各种娱乐活动,似乎台湾人的生活不是在夸张的推销中就是在激烈的政治辩论中,或者无厘头的搞笑中度过,和我来之前想象中的淳朴谦和相差甚远,这点也让人顿感失望,也许台湾哪些最经典宝贵的不在街头巷尾而远渡重洋。
旅行的目的就是毫无目的的走走看看,不必吃最有特色的,住最好的酒店,采购别人说好的东西,随意的走走停停就好,
总是这样,酒店环境优美可能就会交通不便,反之亦然,似乎一切都是平衡的,没有十全十美的地方,如果有,那就说让人瞠目结舌的价格……旅行最美好的都是一些意外惊喜,可能是走错路后的一个发现,沮丧之后总有惊奇,而能够在旅行中接受不完美,才是一段完美的旅行。台湾之行本以为会成为我的朝圣与感恩之旅,只是越走越真实越走越失望,想起出发前站在书柜旁,小黄咪瞪着圆圆的眼睛不解看着我,我很想俯下身去抚摸它柔软的头,可是我知道我轻轻一动它就会抽身离去,而这一刻我忽然不想破坏这一刻的宁静,就此希望一切都停住,让我在这种美好中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