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来的时候，空气微凉。不经意间，夏已至秋，似有秋雨酝酿。呼吸着凉凉的气息，头脑突然清醒了好些。抬头的瞬间，看到一群飞鸟盘旋。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让我情绪泛滥，恍惚无神。
有多久不曾看一眼飞鸟？
小初时候，住在小底层，通过一副木梯，钻过一个窄洞，可以攀爬至楼顶。楼顶宽阔，看到的总是完整半圆的天空。不知道是记忆模糊，还是未曾留意，晴朗的时候那里天空总是铅净如碧，可以完整的描绘下一朵云的形状。做好饭菜，寻不到我的时候，母亲总是攀梯而上，叫着我的乳名。
记忆里浮现最多的就是坐在水泥楼顶，仰头看着一群群的家鸽盘旋。四层小楼在那个时候很高，站在上面，距离家鸽飞翔的高度很近。近到听得见它们翅膀煽动，近的看得见它们羽翼反光。看它们从朝阳升起的地方飞起，又从落日余晖里飞回。或振翅猛飞，或平翅滑翔。十二只一起飞起，十二只一起飞落。虽终归要回笼，但至少有片刻，它们拥有整片天空。
正如有人羡慕着鱼的无虑，我也羡慕过鸟的自由。仰头看鸟的时候，也有片刻胸怀大地，心恍自由。只是至今不懂，它们怎么可以飞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头晕，又怎么可以准确降落到自己的巢笼?因为小时候自己家养的几只鸽子，自从它们飞出院子后就再也没有飞回来过。
有多久不曾读一本纸书？
于我而言，谈不上喜欢读书，只是习惯读书。如果是喜欢，就不会在以往闲暇的时候，只是呼朋唤友喝酒聚餐。习惯读书是近些年的事，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不知道说什么，爬在书桌前的时候不知道写什么，所以被逼着看了些书。看着看着，就成了习惯，或者是假装习惯看书。
这两年买了不少的书，文学巨著，散文随笔，纪实文学，投资理财，或是野史闲趣等等，涉猎颇广，却又了无所得。一直向往着，摆一张茶几，配一把靠椅，放在窗边或是阳台，窗明几亮，闲心读书。这种内心舒适感一定不弱于高铁上的依窗静读。
当然，读书一定不能只为了求知解惑，那样不如不读。读书当是正书闲读，漫游在别人的精神世界，看花开花落，听波起浪涌，有所得当然是好，无所获也身姿潇洒。翻翻自己的购书记录，上次购书是7月8日，买的是文学巨著《百年孤独》作者马尔克斯的唯一自传《活着是为了讲述》。遗憾的是，时至今日，也只翻了几页。
有多久不曾学一首新歌？
小学音乐课上就发现，我没有乐感，音符于我而言就是胞胎兄弟，竖笛合奏中我总是滥竽充数那个。可笑的是，初中时候因为喜欢哼歌，还被舍友戏称为“情歌小王子”。但也正是这个荒谬的称号，鼓励我怀着兴趣去学时下流行的歌曲，虽然没有勇气去唱。
KTV的盛行，解锁了大部分人的歌唱欲望，爬行进度指挥着何时开口何时闭音。大学的时候，听到一首好听的歌，总是不分白夜的去听去学。学会之后，一定兴致勃勃的叫上室友去KTV卖弄一番，虽然多是被哥几个嘲笑。之后又会接着去学下一首流行的歌。
如今，却是很少再去KTV。朋友催叫，也是能推则推，推脱不掉，就去喝酒瞎扯。有时候听到符合心情的歌，想学，却连一首歌的时间都静不下心，时常叹息暮暮老矣。也许再也不会有一个女生在熬夜唱歌之后说，如果不是你有女朋友了，就怎样怎样了。上次学唱的是什么歌，已经不记得了。
有多久不曾携友远游了？有多久不曾听花绽放了？有多久不曾促膝长谈了？抬头的时候，看见的是灰蒙惨白，所以不再仰望；出游的时候，遇见的是人山人海，所以不再远行；前往的时候，碰到的是欺瞒谎骗，所以不再主动。
城市越来越大，楼房越来越高，但对心的束缚却越来越紧。生活是一方需要灌注的土地，长久不经点缀浇灌，想是难逃干裂沙化。其实我们并没有忙到足以感动自己。如果有，何不逃脱一些。
只是，你有多久不曾干那件舒心自得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