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梦魇阑珊,我推着超市的购物车沿着街边底店走,突然我看到了大个子,他拦着我与我说仙人掌想见见我,我闻罢扭头就跑,感觉身后仙人掌一直在追我,但是我跑的有些快,他没追上,我跑回了超市,买了一个挂着红色招财猫的许愿风铃,转身我又看到了他,心若小鹿野蛮的跳跃,紧张到鸡皮疙瘩通通飘在皮肤上,但他只是与大个子同行着与我擦身而过,进了超市的休息间,我也走了进去,推着车站在他身边,他看着我,问我买了什么,我拿起风铃递给他,说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竟起身在我额头落了一个吻,我呆在当场,却又觉得这场景和行为习以为常,我想去拥抱他时,电梯口有人叫我,我就走了,迈进电梯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伤心,想冲回去找他时,我已经醒了。大致真的要说再见了,梦魇斑斓,却总算是圆了一桩多年的心愿。”
这是今日凌晨向日葵给我讲的梦境。
昨晚炒了蒜黄鸡蛋,配了些鸭舌和香菇为下酒菜与向日葵小姐喝了几杯,觥筹交错间,与我谈起了心爱多年的男孩儿仙人掌,之后又说“十五的花灯,十四就逛了个遍,想牵他的手,想靠在他的肩,想着他会捧着我的脸,好像我喜欢他一样,欢喜的望向我,只逛一次花灯,就心满意足了好久,回到家满心欢喜无处释放,蹦蹦跳跳,四肢都飞到了天上。”
向小姐说起许多他与仙人掌相遇的事情,说着说着,鼻子红了,脸也红了,最后由眼睛将情绪喷涌迸发,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花落去燕归来,只落得了无可奈何与似曾相识,求不得的始终还是他。叙述断断续续,没什么规律可言,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但是无奈脑子储存的事情太多,说起来,就显得无从下嘴,我只好选摘一些片段,帮她告别。
“你有没有过一个六年不曾相见,却不得每天思念一遍的人?你落寞的时候想到他就开心,开心的时候想到他就落寞。每年的三月二十号,凌晨来临,情绪就莫名的躁动起来。当初他发来的那句“我输了”如今想想竟是不知到底谁输了。”
“如果他也想到我,他不会知道我在他停用已久的QQ上留过多少疯话,这个习惯我持续了六年,每当我忘记从前网站账号密码时,输他的生日总是没错过,他不会知道他哭着打给我说他不能再想起我时我也哭的很难过,他不会知道我很懊恼没有和他好好告别导致我千百回的梦里与他相见,他不会知道我黄昏发疯的找他开的小店只想买一块橡皮假装与他偶遇,他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但是我想我不知道的事情也一定不少。”
“我想,我真是一个可耻的人,明明知道我们已经走不下去,仍然要说一些疯话留住他,吓唬懦弱的他,也推开了他。”
“今天,我能看得起好多电影,但是再没有哪一场,比那年变形金刚更好看的电影。”
“我也总是藏在衣柜唱歌,我想起我躺在老家的床上难眠时,他为我唱了一夜的歌。”
“那个时候我总是说谎,他总觉得我的心不是踏实的,命运捉弄,我们在一起没有早一点,没有晚一点,偏偏在那个时候,那个我什么都留不住的时候。但我爱他这件事,我从来都没说过谎。”
“我一直想买一张站票去沈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让我们分道扬镳,这个执念困扰我多年,如今我总算知道,让我们分道扬镳的,从来就不是沈阳。那一夜,他站在沈阳回包的火车上一定经历了很多煎熬。”
万语千言,只不过想好好说一句再见;赘述千篇,只不过想好好说一句再见;疯话连篇,只不过想好好说一句再见,人生之遗憾,唯有求不得,然而青春往事历历在目,求不得却成了相互成全。
我是葵花籽儿,长大以后的向日葵,我延承向日葵和仙人掌的好多习惯和臭毛病,而我的好的坏的,都被人唠唠叨叨的接纳了,只是偶然才能想起,那时的他们真好。
其实,那夜梦里站在电梯口叫我走的人,是我的爱人,不隔山海。梦魇阑珊处,多年夙愿清,祝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