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寝室只我一人, 虽孤独但并不寂寞。yaya说,人生来就是孤独的。诚然,我早已习惯了这孤独。
不知何时起,我开始一个人去食堂吃饭,
一个人 去图书馆看书,
一个人坐火车回家,
一个人看夜空发呆,
一个人 骑自行车去逛世界,
一个人听大声的音乐.
一个人站在天台上抽烟,眺望城市繁华。
好像很久了,一个人练习着一个人。
有时候都忘了 ,哦,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只狗。只是我接触的人越多,越是喜欢狗而已。
二
我要说的故事可以从一首歌开始,可以从一支烟开始,可以从一个人开始,也可以从武汉这座城市开始,但我最终还是决定从一个电话开始讲起。2013年01月02日早晨,天还没亮,我裹在被窝里坐着春梦,正要解下红腰带,撒一床雪花白,一个电话吵醒了我,我郁闷之极,操起电话,“喂,谁啊,这他妈的大半夜的有病啊!”
电话那头回,“你他妈才有病,快起来帮我叫楼管开门,妈的,困死了。”
是碧哥,坐了一夜火车从北京回来。
碧哥是我在酒吧认识的 ,我们都住在学生公寓2栋,但是并不在一个寝室。碧哥讲义气,但是性格古怪,一向我行我素,和很多人都谈不来,却和我无话不说,经常鬼混在一起。他看不惯他室友的一些行为作风,说他们处事圆滑,城府极深,俗人,笨驴,关系一直很僵,他基本上只在晚上睡觉呆在宿舍,这也是他为什么大清早叫我帮忙叫楼管的原因。我缩成一团叫楼管开门,见他一副要死的样子,疲惫?落寞?“妈的,怎么这么慢,让我等了这么久”,我正要说“老子冻得要死下来叫楼管,你还嫌慢!”,我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经朝寝室走了,扔给我五个字,“睡觉去了,操!”。
我操!
碧哥睡了一天,晚上叫我出去喝酒。什么都不说,一个劲的喝,我也只好陪着他喝,三瓶啤酒下肚,我想不能这么一直喝下去啦。
“碧哥,你今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说出来让兄弟我帮你解决。”
碧哥吸了吸鼻子。
“解决什么啊,我的问题你解决不了。你陪我喝就是了”
“你说啊,别憋着啊,说出来好受点。”
碧哥又举起杯子,“喝,是兄弟就不要问了”。
好吧,喝,我一杯他一杯,一地的空啤酒瓶,脑袋晕晕乎乎,碧哥淫笑着看着我说:“我失恋了。”
我:“啊?操!”
三
那一晚,碧哥给我说了他的疯狂爱情故事,像很多人一样,碧哥的爱情充满忧伤,一如夜空中滑落的流星,看上去很美,
砸下来一个一个的坑,都是伤痕。
碧哥淫笑着看着我说:“我失恋了。”
我:“啊?操!”
碧哥:“不要操,你推不倒现实,也不可能操翻她,在现实面前,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命中注定吧。我搞不懂现实,我的世界也没有人懂。你也不懂!”
我:“啊?操!碧哥,你又来了,我们说人话好么?”
碧哥:“你懂个屁,掏干净耳屎,听着”
我:“操!”
碧哥:“前天晚上我和我女朋友打电话,吵架了,我说她不在乎我,爱我不及我多,从来不关心我,对于他对我冷漠这事我们已经吵过好几次了,我只是需要一点关心而已,可是她从来很少主动联系我,我感觉不到她的爱。你说,恋人是不是应该相互主动联系,关心对方?”
我:“是 啊”
碧哥:“所以,我说心里不平衡,可是我真的很爱她,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想和她过一辈子,可是如果总是我一个人付出,我很累,很崩溃。她说她不喜欢打电话,我联系她就行了,一样的,这能一样?”
我:“累了就放手呗,你们不合适,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死在一个女人手上。”
碧哥:“是的,她就说我们不合适,要和我分手,可是我放不下,我真的很爱她,我不想分手,前天晚上她和我说分手吧,我在武汉,她在北京,我不想分,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一晚上没睡着,昨天早上起床就去买火车票去北京找她。到她学校已经晚上8点了,到了她宿舍楼下,我打电话给她,说我在她楼下,要她下来一下。虽然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但还是对她念了我晚上写的检讨书:
妮妮,我错了,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是一个混蛋,我自私,自以为是,我虚伪,我不懂爱情,不懂的怎么去爱你,但是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以前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我以为我所做的就是爱你,我真的是个蠢货。我被骗了,我被电影骗了,被电视骗了,也被所谓的爱情专家骗了。我真的好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我不应该抱怨你,不应该想着从你那里得到什么,我终于明白了,爱一个人就是要不顾一切的勇敢付出。妮妮,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每次一起的时候就把手放到你肩上让你难受,我应该更多地从你的角度理解你。我原本以为我很大度,可是我有错了,我从来都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我的缺点有好多好多,我错了,真的错了,而且错完了。曾今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假如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倍加珍惜,用我的全部来关心你,呵护你。妮妮,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重新接受我吧,我不能没有你。
我真的很在乎她。我希望能留住她,可是她拒绝了,说还是朋友。然后我转身到火车站又买了回学校的票连夜回来。
笑喷的我:“啊?操!你喜欢她什么?”
碧哥:“都喜欢”
我:“那你还说心里不平衡,爱不及你多,还埋怨她不给你打电话!”
碧哥:“......”
四
虽说天秤花心,但我自诩痴情。与碧哥相比,其又远矣。碧哥虽说和他的青梅竹马分手后只做朋友,但是他对于她的关心
远超乎一般的异性朋友。他从没有放弃过要再把追回来她的坚持。
每逢过节他都必须第一个给她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祝福。
生日的时候总是掐好时间把礼物寄过去,在0:00时第一个发短信祝“生日快乐!”
去厦门三亚云南旅游,每次回来都要给她带礼物。
在每次醉酒后,给她打电话吐真情,玩暧昧。
有段时间连续一个月坚持晚上给她打电话,后来她都烦了,要他不要打得这么频繁。
每年圣诞节都给她寄又大又红的苹果。
......
我终于相信,有些人在心里永远不能被代替,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喜欢。
碧哥与青梅竹马分手之后,虽说还是像恋人一样对她,但是毕竟只是朋友,没有口头上确定关系。因为寂寞需要,碧哥后来又谈了一次恋爱。那个女生很漂亮,追的他,对他很好,每天对他呼寒问暖,穿的吃的什么都送他,偶尔还出去啪啪啪。可是碧哥总是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两个月之后就分了,对她的青梅竹马放不下,一心想要把她追回来,可是又没有进展,他的青梅竹马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无论他做了什么,从来不主动联系他。碧哥很是郁闷,经常和我两个人出去喝闷酒。感叹“男人就是贱 ”!我也说“真他妈贱,贱逼!”,然后碰杯喝个天旋地转,日月无光,晕头转向。
五
有次喝醉了,我说:“碧哥,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青梅竹马不要你?“
碧哥说:”女人这动物 ,真搞不懂。“
我说:”屁,分明是你长的太帅了,你和他相隔两地,她不放心,心里总是担心你被狐狸精拐走了,心累啊!“
碧哥突然眼睛一亮,拍桌子:”妈的,是啊,我这么帅不在学校找一个女人岂不是浪费了,操!“
我:”.......“
后来,碧哥为了证明他确实是个高帅穷,果断去追一个妹子,林芳。
他点开林芳的QQ头像。
“芳芳,在?”
“在”
“吃饭了没?”
“没,刚回寝室”
“哦哦,等哈一起出去吃个饭呗”
“你要请我吃饭吗,你真是好人,知道我现在穷的吃不起饭了”
“呵呵,等哈给你打电话”
又是一个没有夕阳的黄昏,我刚帮春花上完素描课,回到寝室,一个人都没有,肖屌在实验室,华仔去了江汉路培训。拉下QQ列表,从上往下翻了一遍,发现碧哥在线,没想到他下手这么快,给我说已经约了妹子出去吃饭,还把聊天记录发给我看。
他换了件衣服,穿的干净整洁,人模狗样的下楼在农行ATM取了卡上仅有的两百块钱,然后打电话叫林芳出来。
"芳芳,你出来吧"
“恩,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食堂门口,我来你楼下等你吧”
“恩,好的,一会儿见”
他和林芳去了西餐厅吃披萨,完了坐地铁去江汉路逛街,林芳一家店一家店的看,试穿,不亦乐乎,碧哥就在旁边帮忙拿着衣服和包。终于逛完最后一家店,他们又坐地铁回家。上车时人很多,没有坐的地方,林芳蹲在地上靠着车厢,他站着帮她拿着逛街几个小时的战利品。又过了几个站,终于从座椅上走了一个人,碧哥叫林芳快坐下,他站着握住扶手和她聊天。她问碧哥累不累,碧哥说不累,爬过山淌过河,什么雨没淋过,这都不算个事。一站又一站,地铁上的人越来越少,林芳坐的长椅上又走了一些人,旁边还坐着一个女的在用ipad玩游戏,碧哥说"美女,可不可以往旁边挪一点“?然后那女的就往旁边挪了一个位子,碧哥终于可以坐下来挨着林芳。
我晚上和同学出去玩,回到学校,寒风萧杀,冷。已经晚上十点半,校园里能看见的人很少,只是每栋宿舍楼都灯火通明,撸的撸,杀的杀,夜生活正如往日一样无声无息的进行,偶尔能听到几个神经病叫唤几声。直接去了碧哥的寝室,问他战况如何。他慷慨激昂的给我演讲了他们一路上的故事,自信满满,说过两天就表白。
过了两天,碧哥买了一大包吃的去向林芳表白。
”芳芳,在干嘛了,我给你送个东西,你下来吧“
碧哥在楼下等了一会她才下来,碧哥说我给你买了点零食和水果,你拿着。
林芳说不要,她知道碧哥是在追她,还说之前有个艺传男每天给她买吃的搞得她好烦,早知道是吃的,她就不下来了。
碧哥顿时觉得好尴尬。
追女生总是会遇到这种情况,你对她献殷勤,她却不接受,然后大家都不好意思。
碧哥黑我打趣的说:”乘我现在还有钱,给你买点,等谭耀那混蛋一过生日,我就穷了。“
说了好多话,她就是不要,碧哥抓住她的手,把袋子塞在她的手里,边塞边说:"快拿着,拿了我好走,冷死了。"
她拿住袋子,碧哥松手转身就走了,走了五六米,转头看她还站在那里不动,心里一阵心酸。
回头跟我说,“这么多年了,追我的女生我都不喜欢,我追的女生又都很难办,从前都是碰到困难就放弃,总觉得这样的爱情追到手也是不公平的,从这一开始就不公平”。
碧哥又被流星砸中,最终没有证明他是高帅穷,也没有证明不是,因为这种证明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荒谬。
六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从来都有恃无恐。
感情的世界,因为爱,所以爱,也难免会受伤害。
我们都曾或者正在幻想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希望有个如你一般的人,
如山间清爽的风,如古城温暖的阳光,
从清晨到夜晚,从山野到书房,
扯过蛋,受过伤,
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七
生活是这样子,不如诗,不似电影,碧哥最终没能与他的青梅竹马走到一起。他没有念完大学,去了军队捡肥皂,没有在大学放荡不羁的时光里收获轰轰烈烈的爱情,他抖了抖烟灰,摇了摇酒瓶,没带走一个女人。爱情没有想像的那么容易,不是几封情书,也不是几滴眼泪,更不能迷信电影的剧情。大多时候,男人总是要在女人面前卑微,掏心掏肺之后才能得到女人的亲睐。只是这卑微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接受的,我想,世间最美好的的爱情就是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心心相印,可这何其难。
在无数个寂寞的黑夜里,我曾幻想过自己想要的爱情,颦蹙不倾城,回头百媚生。偏偏一浪子,爱人欲无痕?如人所言,我这般浪荡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谈过十次八次,我这般浪荡的人,呵........我曾经以为寂寞就是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可是我一个人并不寂寞,形单影只,相邀明月,对饮三人。寂寞是什么,我越来越体会到,寂寞就是在一堆人中你依然感觉只有你一个人。
碧哥和我都是没有爱的人,我们有的只是醉人的酒和迷茫的烟,还有那逝去的年华和摇摆不定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