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叶伊嘉
二十四节气小雪刚一过,今天就天公作美,迎来入冬的第一场雪。
立冬以来,天气以阴雨为主,差不多隔一天一场雨,空气里弥漫的都是湿湿潮潮的味道。
有雪的冬天才叫冬天。
听着窗外狂风怒吼,看着被风吹乱阵脚的雨滴,毫无节奏的打落在地上,湿漉漉的一片,路上开始有了积水,让想出去溜达一圈的我,按捺住了内心的蠢蠢欲动。
任由雨儿和风儿自在飘摇。
冬天里,有风有雨的时候最适合睡懒觉,坐在温暖的房间里我昏昏欲睡。
“下雪了!下雪了!”窗外一声声欢呼声把即将入梦的我一把拉了回来。
关掉还在咿咿呀呀欢唱的音乐,静静伫立在窗前,我没有着急出去,雨停了,风也小了,雪花翩翩起舞,片片安静落地,落在积水处,迅速融化,与那一池水融为一体,落在平地上,一点点堆积,越来越多,直到白茫茫一片。
有小孩子兴奋地在外面追逐打闹着,不顾家人的催促,在他们眼里,衣服湿了脏了是小事,眼下放肆玩雪才是最重要的事。
去年的冬天,雪夜,我和哥哥走在雪地上,他在前,我在后。
走到积雪最多处,我们一同弯腰,把玩着眼前厚厚的积雪,说着小时候有关雪的趣事,我悄悄抓起一把雪,准备给哥哥突然袭击。
还没等我站直身体,只感到脖子里冷冰冰凉飕飕的,偷袭不成反被偷袭,哥哥说,跟我玩,你还嫩着呢,是的,玩游戏,从来没有赢过他。
雪花越来越大,飘飘洒洒,有簌簌的声音传入耳中,雪也是有声音的,闭上眼睛,安静地感受着这一切——
她们会落在田地上,给庄稼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
她们会落在屋顶上,成为最称职的粉刷匠;
她们会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给它们披上一袭白衣;
她们会落在宽阔的马路上,在疾驰而过的车轮下粉身碎骨;
她们会落在人迹罕至的田间小路上,独自过完短暂而美妙的一生;
她们会飘到任何能到的角落,告诉万物这个冬天雪来过。
以前总以为雪是没有任何声音的,因为白天太过嘈杂,掩盖了她的一切,晚上趁着人们熟睡,一夜之间白了世界,她的默默无声,只有世界银装素裹时,人们才会看到她的存在。
睁开双眼,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外面就厚厚的一层,连低洼积水处也渐渐显露了雪的身影,这个世界终究是她们的。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向着外面走去,刚一打开门,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周身寒冷,戴上帽子,裹紧棉衣,踏上雪地。
每走一步,脚底下就传来雪花碎裂的声音,有几分于心不忍,又有几分无法比拟的快感,大片、大片的雪花砸落在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但又不忍心拒绝她们的好意,大自然的精灵,谁又愿意拒绝她们的调皮呢?
有风呼啸而来,将雪花卷进我的脖子里,触到皮肤的一刹那化作微不足道的一滴水;我看见远处路灯下,堆积起来的白雪越发闪耀,一阵风吹起薄薄的一层,是白色的粉末,又像是一层白雾,继而落在另一处,她们身姿轻盈,娇弱无比,连选择落在何处的能力都没有。
雪花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水,大气温度,湿度等的完美结合,她们的形状大致相同,但都是独一无二,这是大自然的馈赠,让我们看到四季各有千秋,风越来越大,吹透了我最厚的裤子,有些瑟瑟发抖了,极不情愿回屋去。
明天起床,必定又是另一番景象,但愿今夜伴着风声雪声安然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