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以时间倒退的形式来呈现,说是日记,有些失真,这更像是作家阿乙几年来的呓语。有长有短,可读来总觉得与自己内心相契合,可见阿乙用文字的精准,足以慰读者的心。
有意思的是刚在上周末结束《寡人》的阅读,因公在外一段时间、一座城市、一个人以及一个房间,真的就是寡人了。这座城市虽不陌生,但也算有了一个暂时隔绝的空间。
《寡人》就像是人在死前的闪回,回顾自己的一生,似乎能记住的并不多,留下的也不多。这本书如果从后往前读,我想也会有另一番的体验。不知何时,开始迷上阿乙,我喜欢的作家慢慢固定,慢慢多了起来,阿乙就是其中之一。他本身的故事就相当吸引我。
阿乙,原来不叫阿乙,叫艾国柱,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名字,这在他文字里常常出现。他原来是一个小镇警察,因为在一个和领导同事打麻将的事件中看到了自己未来一生的模样,最终逃离体制,扎进了文学的世界。
本身他又体弱多病,似乎文字也跟着细腻起来。我常想,身体因各种原因这样那样不好的人都比较敏感,写出来的文字也更加细腻。像作家史铁生,我喜欢,但不敢看,那种文字有力量但也沉重,无法感同身受的文字,生出同情,总觉得对作家心生愧疚。
如果可以再有一个名字,我想叫阿甲,排在阿乙前面,又好记,又有我是路人甲之意,一生路过了多少人,多少人路过了我,我只是一个路人甲,无关紧要,想到此处,不免有悲观厌世的情绪。
阿乙用文字给一个女人写了八年情书,写得真真的,其实是幻想出来的女人。幻想绝对是人类的伟大创造,我也曾幻想,自己掉落在一个陌生之地,见陌生人,生活一段时间。此时此地,我的幻想似乎有种实现的意味,恍恍惚惚。五月已骄阳似火,那样的热不断提醒着我,这是我生活了七年的城市。
“正式开始写作是32岁,当我认真写下第一篇小说时,感觉自己像回到了童年时的选择。但是如果没有这十几年颠沛流离,没有那种时刻担心自己成为井底之蛙的恐惧感,没有那种切肤的挣扎,和时时涌来的绝望,可能现在什么也写不出来”。文字是阿乙的流放之地。
而我的流放之地尚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