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小姐再次来到“NEW酒吧”。酒吧里的陈设一如往常,熟悉的沙发、熟悉的桌椅,熟悉的老板和老板娘。CD循环播放着温柔舒缓的情歌,都是Z小姐失恋时最喜欢、也最常听的,熟悉却伤感。
服务员递上Ipad问她想点些什么,她笑了笑说:“一杯长岛,谢谢。”
服务员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22:35。很明显地蹙了蹙眉,客气地抿着唇问:“这款鸡尾酒酒精浓度有点高......”
“我知道。”Z小姐回之以客气的笑。扭头看向玻璃门外,夜里的灯光霓虹闪烁。
这里是Z小姐和W先生第一次Date的地方,他们只来过一次,还是W先生推荐的。他一直是那样,眼光高、品味高、要求高,还有浓重的小资情结,所以才会推荐这样一间酒吧吧。
鸡尾酒刚端上来,老板就认出了Z小姐。一屁股坐在她对面,一脸戏谑地笑:“有段时间不见你了。老实交代,你们小两口该领证了吧?”
Z小姐苦笑一声:“没有,我也好长时间没见他了。”
“分手了?”
“嗯,分了。”
“为什么呀?W先生长得那么帅,看的出来你很喜欢他。”
“是啊,谁都看得出来我很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呀,和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自由自在,没那么多烦心事。”
他又一次戏谑地笑:“挺好的?那你晚上还来这泡吧,坐在他上一次坐过的位置上,点的还是他最喜欢的一款鸡尾酒?你们年轻人啊,分分合合搞的像是家长便饭,要知道在一起是多大的缘分啊。”
Z小姐笑了笑:“有些人之间的缘分,只是用来怀念的。”
耳边传来李宗盛的那一首“空白格”,歌词里唱着:“我想你是爱我的,我猜你也舍不得。可是怎么说,总觉得我们之间留了太多空白格......分开或许是选择,但它也可能是我们的缘分......”
01 初相识
Z小姐和W先生是在某国企公司实习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公司每年都会推荐一些优秀实习生去参加集体培训。于是同一座写字楼里,分别在4F和7F办公的两个人机缘巧合就这样认识了。
狮子座的W先生行事作风十分高调,他属于天生就需要被关注的类型,哪怕只是小小的团建活动他都要成为一个备受瞩目的领导者角色,更何况W先生长得帅、穿着时尚、学历好、口才也不错。这样的男人从来就是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而性格略显内敛又有些心高气傲的摩羯座的Z小姐,对这样的男人几乎是没有抵抗力的,人群中第一眼就把辨识度很高的W先生悄悄放在了关注栏里。
W先生成了Z小姐这一组的队长,带着组员在团建活动中表现优异。而且,他从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展示和表现自我的机会。Z小姐记得当培训师说需要两名演员来出演一场对手戏时,活跃的W先生立即举手站到了人群中间,然后微笑着扫视周围等待和他出演对手戏的那位女士。
摩羯座的Z小姐从来不是这类活动的积极分子,但却在那一刻希望被W先生注意到,于是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勇气走到了W先生的面前,心里一遍遍默念着:“我在这里,请多多指教。”
W先生和Z小姐演的是一对夫妻,对白虽然很短,但W先生很投入也很认真,相比较而言Z小姐就有些笨拙和跳戏了。没能在W先生面前好好表现,Z小姐对此懊恼了许久,可也许W先生一转身早就把她连人带对白都给忘到脑后了,又怎会去揣测和理解Z小姐当时那种波澜起伏的心情呢?
培训也就短短几天,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了。W先生嚷嚷着要请一个队的同事吃饭,于是七八个人组了个饭局。饭局上W先生和每个人都互加了微信,说以后要经常联系,Z小姐高兴却又不高兴。
02 恋爱
再后来时间飞快,一晃就过了2年。2年时间里,W先生和Z小姐断断续续地联系着,1年联系十来次,每次聊天记录都不超过5句话。但每一次聊天、每一条微信都会让Z小姐默默激动而后暗自神伤。Z小姐悄悄把W先生埋在心底,默默地崇拜与喜欢着。W先生朋友圈里的每一条微信她都看过,几乎都快倒背如流了。每当闺蜜问她喜欢为什么不去追时,总能勾起Z小姐深深地自卑与忧伤。
W先生的朋友圈里经常会发一些“高大上”的东西,比如又去某某国家旅行了,生日收到家人送的某某奢侈品牌的礼物,最近考了飞行员驾驶证,参加了某某国际性高端会议,自己开了公司......诸于此类种种。
反观之Z小姐的朋友圈,最多也就是在某餐饮店和朋友一起吃饭,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去某个城市出了趟差......对比之,明显的“阶级”和消费差距,生活圈跟朋友圈完全都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两个人,这样的Z小姐和W先生,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就算W先生有这种想法,Z小姐也不敢奢求。所以就算Z小姐再怎样喜欢W先生,也只能用理智不断地自我克制与压抑着。
但是,意外的事情总是来得很突然。比如说,有一段时间W先生联系她越来越频繁,Z小姐也按耐不住内心想要靠近他的小雀跃,于是聊着聊着就约好了见面的时间。2年后的初次见面,就是在这家“NEW酒吧”,W先生推荐的地方。
这一天,Z小姐几乎是从早上就开始准备的,穿上新买的大衣,喷上BURBERRY的香水,在APP上预约了化妆师,总之一定要美美地出门。尽管预留的时间足够,但Z小姐最终还是迟到了足足2个小时,W先生耐心地等着她,很绅士、没有生气的意思。
匆匆赶到酒吧,W先生说他喝了2杯长岛,而且他只喝长岛,Z小姐戏虐道长岛是经典失身酒,W先生吃惊地笑了。他说Z小姐迟到了要给他补偿,Z小姐问他想要什么补偿,W先生想了想说,就送一支MONTBLANC的钢笔吧,这辈子只用这支笔签自己的名。Z小姐惊讶之余又有些窃喜,但隐隐还觉得有点儿奇怪。
第二次再约时,Z小姐鼓足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和决心向W先生告白了。W先生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直到第三次见面W先生才同意让Z小姐转正。再后来,俩人见面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但最高峰也就1周见1次吧。
这期间Z小姐几乎每次去见W先生,都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并且只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她会亲手为他做蛋糕、炖梨汤,在他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第一时间送上关心,Z小姐还做了很多很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Z小姐是第一次谈恋爱,她想要把最温暖的、最有爱的一切都给W先生,并且她很幸福地在做这些事情。
03 分手
相对比之,W先生却并没有在这些“小事”上对Z小姐上过心,他做的最大的程度就是有段时间早、中、晚都给Z小姐发微信,隔三差五约Z小姐一起吃饭,有时候W先生请客,有时候Z小姐请客。久而久之,Z小姐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了。
Z先生有时候会一周甚至更长时间不联系她,在一起的几个月里他从没有把他的朋友和家人介绍给她,他也并不像他朋友圈里那样活的光鲜亮丽。
他没有开公司也没有稳定的工作,他喜欢描述未来的事业蓝图而兜里却没有半毛钱,他喜欢奢侈品牌并且暗示Z小姐买给他,他也曾开口向Z小姐借几千块钱还信用卡,他甚至从来不主动牵Z小姐的手,似乎有她没她都一样。
也许是Z小姐一开始对他的期望值太高,恨不得要拔高自己好几个层次来配合他的品味和高度,相处过程中还生怕花了他的钱让他误会自己看中的是那些外在条件。所以在这种强烈的反差之下,Z小姐心里彻底地发慌了。
如果他不是那个她喜欢的他,那她还能喜欢他多久呢?
Z小姐为此烦恼不已,她终于忍不住问长辈,这样的爱情靠谱吗?当然答案是确定的,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赞成她继续这段所谓的感情。
Z小姐的父亲告诉她:“真正爱你的人,会在下雨天带着雨伞去接你,会在你找他的时候立刻给你回应,会在你生病的时候为你泡一杯感冒冲剂。如果连这些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你还能指望他有多爱你?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可你喜欢的只是你想象中的他,而并非真实的这个他。我不希望你成为那种只看外在条件的肤浅的女人,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势均力敌的、真心相守的男人陪你过一辈子。即使是素颜你也可以毫不胆怯地去见他,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笑着或哭着,可以做最真实地自己。恋爱和婚姻,其实都应该是简简单单的,找一个相处很舒服的人、远比找一个你爱的人更重要。”
是的。Z小姐和W先生分手了,Z小姐提的。虽然Z小姐很难过,但她终于还是从爱情的假想中走了出来。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W先生喜欢她什么呢,W先生为什么不给她回信息,W先生为什么要撒谎呢?W先生和她都给彼此留了太多的“空白格”,每天活在疑问、焦虑和猜测中,再多的感情也都会被消耗殆尽的吧。
04 后记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童话梦,尤其是看多了韩剧总幻想着哪一天自己也能变成剧中的灰姑娘,有一份美好到令人羡慕的爱情正在等着你。
但是生活是很实际的,也许兜兜转转之后才会发现,平淡和舒服才是最真实的。
Z小姐爱上的是2年时间里她在脑海中勾勒出的完美的W先生,W先生看上的也许只是Z小姐的倾慕和追逐,正如Z小姐的父亲所言,这样的男人从来就不曾爱过她,他们其实是两个从未向对方打开过自己世界的人。
爱情是需要势均力敌的,相同的背景和经历更容易让彼此敞开心扉。仰视的爱情多半不能长久,因为我再怎么喜欢你,也耐不住你一再的消耗和索取,久了就会心累,累了理智也就回来了,然后走着走着也就该散了。
有些人只是用来回忆的,爱过也就算了。
CD里又唱起了陈奕迅的歌:“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才拒绝做爱情待宰的羔羊......你不要失望,荡气回肠是为了最美的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