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还是那条路 第五章 染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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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会来,对于李想的家里来说,今天是很重要的一天,是决定李想终身幸福的重要时刻,妈妈早早就起来,为迎接客人坐着准备,弟弟妹妹也都早早地起来,今天都特别的乖巧,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妈妈让做什么都痛快地去做,互相做着鬼脸偷着窃笑。

二叔早早就来到家里,见爸爸还没有起来?有些纳闷,刚要问怎么回事……

爸爸听见二叔的声音,紧忙起来,把昨天晚间送姑妈回家的事和二叔简单地说一遍。

二叔听完说:“别上火,大姐很坚强,回家后,自然能妥善处理……”

“我倒是不担心大姐这些,我就是有点自责,又给人家的生活添麻烦……”

“那样说,不就见外了吗?谁让你们是一母所生?先别去想这些,先研究孩子的事,等有结果之后我们再去看大姐吧。”

爸爸再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还是一脸地忧愁。

“你们这里还差啥没有准备好?”二叔直入主题。

“李想已经答应了,就按照计划办吧……”

“我这就去男方家里请他们来,好好嘱咐李想别出差错……”

“哦!那你就去吧。”

二叔说着目光看向李想,李想正在那梳洗打扮呢,没有吱声,二叔欲言又止,犹豫地推门而出,消失在严寒中……

“阳阳,快去叫你大伯和伯母过来,顺便通知你的舅舅,叫他们越快越好……”

这是当时农村的习俗,看对象男方家里的人必须领着孩子到女方家里来,并且女方家里还得请来重要的亲人参加,然后大家在互相商量合不合适,最后再听俩个孩子的意见,双方都点头这件事也就定下来了,这比过去父母包办自由一点,起码都经过孩子的同意,也许就是现在真正地自由恋爱的前奏吧,如果男女双方真的抛开媒人介绍自由恋爱的,在村子里会被视为伤风败俗,行为不检点一类人,将引起村里人的嘲笑唾弃。

然而,李想虽然接受多年教育,依旧没有走出村子,最终也和村里其它女孩子一样,不能免俗,必须在家长的监护下开始自己的恋爱生活。她原来很多美好的梦想一下子都被现实摧毁了,不论心里怎样地纠结,只能把自己曾经美好的梦想深深地埋在心底,又不得不装作很随和的样子,笑着接受命运的安排。

旺!旺!家里的大黄狗叫了起来。“爸爸,他们来了,”弟弟手指着窗外喊到。

二叔笑呵呵走在前边,后边紧随着三个人进来了。一对中年夫妇,领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不用介绍,就知道那个小伙子就是今天的主角,这对夫妇就是他的父母。

李想跟随着大家出去迎客,感觉自己不是主角,她和一个旁观者一样的好奇,看着大家互相打招呼时,每个人脸上挂着讨好地笑容,觉得很新鲜,好似以前学校里面有检查团来时一样地隆重,又紧张,又兴奋,人人心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砰砰跳个不停。

大家进屋后,互相寒暄一一入座,妈妈把事先都准备好的招待客人的瓜子,拿过来让李想亲自送上,然后又示意李想沏茶倒水,李想大大方方,笑呵呵的,不一会功夫,屋里客人每人都手捧一杯茶水,然后李想又拿起香烟挨个点烟,走到男方家长面前,二叔告诉该她怎么称呼,接着由二叔介绍李想认识小伙子,他叫赵宇哲,他们短暂地相视一笑而过,脸都红到耳根……

这个小伙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从兜里掏出香烟,也是从女方这边开始一一点烟,二叔告诉他都怎么称呼,最后他走到李想跟前,递给李想一支烟,实际李想是不吸烟的,可在这样的场合,香烟是不能拒绝的,这是最基本的礼貌,李想半推半就接过香烟,虽然这张陌生的面孔,初次见面,可并没有引起李想多大的反感,也说不清楚啥感觉。

屋里在坐的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个孩子的身上,男方家长盯着李想的行为举止,则女方家长盯着小伙子看,嘴上聊些家常,好似不关心这事,实际上每个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他们自己也觉得好尴尬,好像两个被展览的宠物,李想手心直出汗,小伙子一会站起来,点烟,添茶水,脸像巴掌打得一样红,话语不多,可眼前的礼节问题,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大概吸两只香烟的功夫,男方家长站起来,告别离开了,二叔也和男方家长走了。到外边悄悄告诉爸爸,等我信……

大概十五六分钟,二叔笑呵呵地回来了,脸冻得通红,没来得及坐下就说:

“男方家里很满意,尤其是宇哲,很高兴地答应了,这头就看你们家有没有啥意见……”

“李想,你对这个小伙子印象怎样?”

李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脸一阵阵地发烧。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次见面能证明什么?哪个人在这重要的场合不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这次若是选择就是一辈子,无论好与坏,她都要与他长相厮守,她哪敢轻易脱口而出?

我看这个小伙子不错,个头够高,模样也不错,不能说仪表堂堂,可也能随大流,他还有手艺,十七岁就在外边学手艺,干活肯吃苦,又有眼力见,师傅很喜欢他,他父母的人品就不用说了,以后你们的关系也能融洽相处……

大伯在一旁说:“宇哲的人品不用怀疑,我们两家地挨着地,最了解他,现在就是让你看看,你从外表能不能接受他?”

“咱们这头只要李想点头,我们都没啥意见,保媒只负责牵线,不隐瞒对方的任何缺点,实话实说,就是最好的媒人,至于以后你们能不能好好地过日子,得靠自己把握,谁也不能保证一辈子都安然无恙……”

妈妈一会看爸爸的脸色,一会看李想的反应,然后说:“我看这事先别急着订,让孩子他们互相了解一下,再定也不迟呀,这可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事呀。”

“你懂个啥,不知道别瞎掺和,人家男方家长都把先看的对象推掉了,我们行还是不行得给人家痛快话……”

“有话好好说呗,屋里这么多人,急啥眼……”

“爸妈你们别再吵了,我同意……”

李想说完,哭着跑到里屋炕上躺下……

屋里顿时鸦鹊无声,大家都面面相觑,妈妈也委屈地抹眼泪。

最后还是二叔起来打圆场,李想同意,你们还在这吵吵啥,我这就去男方家里,告诉他们……

二叔说完就拿起帽子,走两步又折回来,来到李想跟前:“想儿,你真的同意,还是赌气?得给二叔一个准信,二说可不想做出尔反尔的事。”

“二叔你去吧,我不会给你出难题的……”

二叔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李想别躺着了,事情都定下来了,刚好,你大伯和伯母,还有舅舅都在,一会看看接下来的彩礼钱怎么办,一会你二叔回来提这个问题是时,我们好有心里准备,你现在有啥要求,尽管说……”

李想一听爸爸这么说,她急忙起来,来到众人面前,说:

“彩礼这块我不参与,爸爸,妈妈,还有大伯你们看着定吧,这事我不过问,怎么定都成,我没有一点意见……”

他们正在屋里议论着,二叔又回来了,没有说话,先笑起来,然后说。

“我今天又促成一对好姻缘,他们家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宇哲的爸爸更是性子急,让我和你们商量一下,你们对彩礼钱有啥要求,他一会就去找人给选个好日子,在过年之前就举行订婚仪式。”

我的女儿不要点彩礼,人家会说闲话,要得太少,又怕人家笑话,前边有车,后边有辙,我们一不要太高,二不要太低,就取中间,再说彩礼钱就是拿来在老亲少友面前比划比划,将来结婚之后都得给拿回去,孩子也得过日子,这事,我就替李想做了主。

“但是,爸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得到法定结婚年龄再结婚,如果对方答应我,我再什么要求都没有。”

二叔笑着说:“我一定把你的想法带到……”

经过爸爸和伯伯还有舅舅的协商,把彩礼钱和要的物件都列在一张红纸上,二叔再次出门,二叔拿着这张纸又去找宇哲的家人协商。

李想的终身大事就这样订了下来,李想自己都仿佛在梦里一般。她此时就如在一染缸里一样,以被村里的姑娘同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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