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郑愁予《错误》
我们不是过客,我们是归心似箭的归人。
专列像一条绿色的长龙,从贵州省黔东南那个小小的凯里站出发,经过两天两夜走走停停、随心所欲地溜达,第三天早晨醒来终于进入京包线内。又一夜似睡非睡、迷迷糊糊的休息,到家的希望似乎近在咫尺。
回家的路刺激兴奋着所有的游客,何况这整列火车七八百人是平均年龄在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一大早天还没有亮,车厢里时高时低的交谈声、拖拖塔塔的走路声、忽长忽短的咳嗽声、窸窸窣窣的喝水声,已是声声入耳。
朦朦胧胧透过车窗,两天前黔湘地区的郁郁葱葱、满眼姹紫嫣红魔术般地消失在眼前。似乎,这十几天不曾离过和走过。瘦骨嶙峋的黛青色远山、干旱少雨的黄土地、大风干燥的低温天气……所有的气息,无不熟悉地提醒着我们的归来。
上帝可能是个任性的老头儿。初春时节背着一袋子花红柳绿、桃粉梨白打江南走来,一路悠闲地北上。袋子太重,老头儿为了减轻负担,大手笔地一路洋洋洒洒。所过之处莺歌燕舞、杨柳依依、鲜花朵朵。临近北京,老头儿突然发现没有控制好播撒的速度,袋子里的春色却所剩无几。于是,首都出发一路向西向北行走,张家口、大同、丰镇、乌兰察布、呼和浩特……,老头儿勒紧口袋,春色不遗漏、冬色仍依旧。
突然开始思念和留恋满眼湿漉漉的绿色……
一、 醉美张家界
1.天子山
最初对张家界的神往,是源于玻璃栈道的宣传。可能是考虑夕阳团游客年龄普遍较大,这次旅行社的行程里没有玻璃栈道的安排。
经过两天两夜的长途跋涉,绿皮老爷车停靠在张家界火车站,被封闭了近50个小时、只能靠提升的窗口与外界互通的人们,早已迫不及待地要拥抱和融入这郁郁葱葱的湘西美景了。
天公作美,进入武陵源景区,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停歇地下着。具有独特喀斯特地貌的张家界景区群山环绕,满眼苍翠,云雾缭绕,如入仙境般如梦似幻。
虽然出行时预计着是旅游淡季,入口处依然排起了长龙,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前后左右照顾着年迈的父母双亲,被拥挤的人流推着走过检票口。
乘坐空中索道一路缓缓地向天子山飞去。脚底万丈深渊、两旁奇树怪石,山腰浓雾起起落落,如烟似梦。雨点落在玻璃窗上,斑斑驳驳,几次举起相机想要拍下窗外美景,终是没有按下拍照键。有些风景,只有透过双眼,才能领略她的绝美。这就是所谓的“百闻不如一见”和“身临其境”吧。
有着“扩大的盆景、缩小的仙境、大自然的迷宫”之称的天子山,行走在云雾缭绕中如入仙境。
游天子山,乘坐百龙天梯,绝对是人间一大绝景。百龙天梯335米,实际运行的高度326米,运行速度是5米/秒,是目前唯一一个在张家界景区里修建的户外观光电梯,也是获得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的世界最高的户外电梯。
一分多钟的直升梯,一闪而过的美景令大脑和眼睛应接不暇、顾此失彼。感觉是一场是时间和景色的追逐赛。
乘百龙电梯到达的观光台,四面环山、别有洞天。
在这里,大自然的巧夺天工和人类智慧的“人定胜天”完美地结合演绎。高科技让山不再高,路不再远,几千年前遥不可及的梦境呈现眼前。
2.金鞭溪
在旅行社的宣传图里,这样形容金鞭溪:
【金鞭溪景区】:有人说金鞭溪里的水不是地上的水,而是天上的仙池里的琼汤;溪中到处可见的叫不出名的金鞭小鱼在那里游来游去,偶尔一翻身映着阳光泛出的白光,就似土苗家的阿妹身上的银饰一眼耀眼。低头是一条看似流淌在山涧的丝带,静如处子,洁白无暇;抬头看它是一群群的土家胡渣汉子,伟岸而又意气风发。
可能是受到母亲晕车的影响,匆匆一看的金鞭溪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一条不大的山间小溪,缓缓流淌。
独独记得林间小路上那些随意出没的猴子。三五成群,或在树上嘻戏玩耍,或在路上从容淡定地看着游人来来往往。看到游人挎着背包,可爱地做出伸手讨要的姿势。
母亲一路晕车呕吐,稍稍缓过来后,给她买了景区里的玉米吃。一路边走边啃,心情也大好。突然,前面出来几只猴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母亲手里的玉米。我赶紧上前一挡,没防着小家伙们玩了一招“声东击西”,一只绕到母亲身后的猴子,囊中探物般轻而易举地拿走母亲吃了半截的玉米。众猴看到得手,一溜烟集体撤退,一哄而散。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一幕,逗的游人哈哈大笑。
我们的祖先真是智勇双全啊。
3.十里画廊
十里画廊位于索溪峪景区,因全部廊长5公里而得名。峡谷两岸林木葱茏,野花飘香。一个人静静地行走在窄窄的木栈道上,左右奇峰异石、千姿百态、像行走在一幅巨大的山水画中,水墨丹青,浑然天成。
旁边不时有方便腿脚不便行人乘坐的小火车安静地驶过。
转阁楼、寿星迎宾、采药老人、夫妻抱子、三姐妹等人为命名的景点,让原本没有感情色彩的自然景观赋予了人文情怀,人文情怀又让自然景观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
走累了的父母返回了景点了入口,我一个人慢慢地徒步。旅游团的大部队已走在了看不到的前面,一个人反倒悠哉悠哉地左顾右盼惬意了不少。没有了吵吵嚷嚷的行人,自然界安静了下来,鸟鸣声远远地空灵响起。这份安宁,其实我是不应该打扰的。
一个突兀闯入景的人,有时候不是点缀,而是景里的一个败笔和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