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习惯开着灯,不合上窗帘,坐在床上,双手自然的下垂着,呆看着在给夜里无声却躁动不安的城市。
此刻我会想到很多事,脑海里浮现很多的画面,像是电脑屏幕上的弹窗一样,太多了,就理不清头绪,不知道失眠的根源在哪里。
不过这天我收到了一封请柬。受邀去参加女友的婚礼。请柬是放在信封里寄过来的。
虽然与她的事情已过去快两年。而我却还在那段时间里,迷了路,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四顾茫然不知出路。屋子里除了新添的一位女性房客,其他的一切都没变,包括我曾为她精挑细选的化妆品衣物,都整整齐齐的放在她习惯放置的位置。
女性房客是网上买来的,我特意挑选了和她模样有些相像的一款,让她躺在我的一侧。
我每天早上醒来时,第一眼看到这位房客都会有那么一两秒的惊喜,但随后又会消沉。情绪低落。
我心里思量过她寄来请柬的目的,某一刻我会想到她是回心转意了,用这方式来欺骗我,然后又会给我一个惊喜。像我们还在一起时那样依偎在我怀里,责怪我这么长时间不去找她。
对于这样的想法,我有些无奈的一笑。
我该不该去了?
我们分开了,至于原因我都不想再追究,因为不能得到她的回应,而我本身在这段关系里气势就落于下风。细想下去,我会更加难以从中挣脱。尽管我现在也没能走出来。
我选择了去,不管如何,我曾说过爱她,她要把自己交付出去。应是寻得真命天子。我应为我说出口的爱,做点什么,祝福她吧,见证她的幸福吧。
一路风尘,一路五味成杂。当我到了那个酒店的时候,她们的婚车也刚好停在门口。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戴闪亮的公主头冠。灿烂的笑容。被新郎挽着手,走过铺满花瓣的红地毯。她显然看到了我,但目光只是一瞥,又继续和新郎耳语。
我想起了初见她的时候,那时她和一个陌生男人拉着手走在路上。路过林荫道斑斑点点的树荫时,仰头让透过树叶的阳光落在她脸上。
那时就下定决心要追到她,即使有一个男人紧拽着她的手。
我回想起来,总是觉得特别幸运,那种幸运就像是,坐在一辆我努力一辈子也买不到的豪车里一样,我抚摸着她性感的曲线身体,她的皮肤白的无暇甚至耀眼。我进入她温软的身体,心中却升起驾驭着一匹野马的成就感。我曾发誓今后拼了老命也要挣够钱,来保养它。
直到这辆车换了我这个驾驶员。我才意识到,事实上我对于她一无所知,虽然我曾和她同床共枕了一年,尽管我一天不歇的进出她的身体,却始终触摸不到她的心。她对于我一直,是那个印着阳光斑点的陌生女子。我爱她,但我并不认识她。
我在席间遇到了那个因为我的介入,而愤恨却又无奈用拳头在混凝土的墙壁上留下血迹的男人,他看到我,眼中无愤怒但有些不自然。他倒了杯酒给我。
我们坐在一桌。喝了杯白酒,看着台上的新人在司仪宣读誓词的声音里,笑着耳语。
到了该交换戒指的时候。我看了看已喝了几杯酒的那个男人。席间有点安静。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新人身上。
我有点难过,是否是一点,我也不能准确的衡量,也没有把握,但在新郎要给新娘套上戒指的时候,我有些坐不住。
我以为我能看下去,借着几杯酒引升的醉意。但我没能,那几分醉意,反而让我站了起来,甚至向前走了几步。
我的情绪应该极激动,那时她才肯正眼看我,我,我却鼓掌为她的幸福时刻庆贺。
我突然间想到某位名家的名言。在爱情里面,最幸运的莫过于遇到最合适的尺寸。那最不幸的呢?
这就是我当时想到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假的,但我却真的为此大哭了一场。
祝你辛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