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庄生,你敢打我!我长这么大,我爸妈都没有动手打过我,你竟然敢动手打我,你个人渣!你给我等着,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晓梦一边极力地抽泣着、一边怒不可遏地声诉道。
“够了!我不是你爸妈,你不要那么任性!”庄生怒火中烧地吼道,说完却闭上了眼,好像是在宣示偃旗息鼓,从丹田里挣拧出长长的一声轻气:“唉••••••”
这口轻气从丹田爬出喉咙,仿佛行走了千山万水,经历了沧海桑田,从这个中年男人肥厚的嘴里钻出时业已精疲力尽,或许,实在是再也载不动这生活的行舟了。
“离婚!”
从晓梦嘴里忽地蹦出这两个字眼,庄生还没反应过来,晓梦已经开始在衣柜里翻腾收拾自己的衣物了。庄生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懵懵地看着她,那熟悉又顿觉陌生的身影,一切都仿佛在做梦一般••••••
女儿胡蝶已六岁了,两个人不知道彼此为着什么隔三差五地要吵上一次,就像每周一的例会一样。明明昨晚都好好的,天色微微亮起来的时候,争执也就来了。起因净是些提来可笑至极的琐事。
早上醒来:“生,起来送我!”晓梦微微道。
庄生没有应,晓梦又催问了几句。庄生这才从被窝里发出几句:“我困了,你自己打车去!”
“你有病啊!,你不送我,怎么不早说!”晓梦责骂道。
“我早给你说了!”庄生回道。
“你给我滚!你什么时候说了?”晓梦从床上跳起来骂道。
“你好好说话。”庄生坐起来看着她说道。
“滚!滚!!滚!!!”晓梦声嘶力竭道,瘦消的脸颊被怒气贯的红彤彤的。“我爸妈生下我就是这样的大嗓门。”
“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有什么事好好说,成天说脏话,再这样骂骂咧咧的别把我给逼急了。”
“怎么?你还想动手,你来试试!”
“你好好说话!”
“你给我滚!滚!!”
“你再给我说一句!”庄生正色道。
晓梦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继续骂道:“滚!”
“你让谁滚?”
啪的一声!庄生一伸手打在晓梦的嘴巴上。
“好啊——庄生,你敢打我!我长这么大,我爸妈都没有动手打过我,你竟然敢动手打我,你个人渣!你给我等着,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晓梦一边极力地抽泣着、一边怒不可遏地声诉道。
“战争”一触即发,两个人在拉扯推搡中互相怨骂。
“我嫁给你每天和你好好过日子,你整天给我找事,你还是个男人吗?”
“你看看你自己,哪一点像个女人,家里像个什么样子?”
“没有嫁给你之前,在我家我连饭都不用做,下班回来就有饭吃,碗筷我妈都不让我洗。嫁到你家,什么不是我做的?你还嫌我做的不够好,你做的就好吗?”
“你也好意思说你做了,你做什么了?家里乱的和猪窝一样,你看看别人家,那才叫家。”
“我对你家人你有什么说的,我哪点不顺你心了?你这样子对我。”晓梦哭泣地委屈至极。“你给我滚!我和你过够了,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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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不是你爸妈,你不要那么任性!”庄生怒火中烧地吼道,说完却闭上了眼,好像是在宣示偃旗息鼓,从丹田里运出长长的一口轻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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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东府升起来,又从西府落下去,这样地不知道过了几日,云彩依旧在天上游弋。晓梦一个人坐在阳台沙发上,手里抚摸着一本倦黄的日记本,翻开的那页正好有一篇文字,只见晓梦紧紧盯视着上面的文字。那上面写着《晓梦-庄生婚姻保卫条约》。
说来可笑,这是两人婚后不久一次吵架中闹腾离婚时写下的和约,两个人互相倾诉总结的经验教训,当时晓梦提议写这么一个东西。其中有一款条文是:“但凡吵架,不允许说离婚、分手之类的字眼,说了也不算。”另外一款条文是:“吵架时不允许骂人,骂人者须认真诚恳道歉。”
晓梦想起自己受的委屈,泪水又似压力满满的涌泉,一个劲儿的流淌出来,看到起初和庄生签写的婚姻保卫条约百感交集,一股愤懑从心底喷出,一把将日记本扔了出去,咣地一声!却不想竟将窗栏上吊着的木槿花盆砸碎了。木槿花儿摔落于地,有的花枝已折断,但整体却无恙。蓬松的黑土散落一地,只见里面滚落出一个金黄色的野雉蛋般大小的球囊。晓梦很是好奇,俯身捡起,拿在手中看了又看。顺手在包里拿出一提纸巾拭去球囊上面的湿土。好奇的拨开层层裹挟的球囊上的纸箔。这纸箔看着像是烟盒里面的锡纸,一共裹了三层,最里面一层好像还被蜡油保护着,晓梦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的纸团,里面竟是一笺信纸,上面端正的写着文字: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爱上了你。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打听你的情况了。
知道了你是宣传部的新人,开始托着关系要到你的联系方式,心里攒磨着怎样才能约你出来。
花溪公园的桂花树丛旁有一条长凳,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时间是夏夜,人们刚用过晚饭,出来散步的样子。
这烦闷的夏夜因你而甜蜜。
这一次的约会你知道我会永记于心的。
命运捉弄笨拙的我,辜负了多少青春,我的人生在遇到你才变得有意义。
我要将这一刻永存,用你喜欢的木槿,我心里的话儿,全因你而生。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用我的方式,记下永恒的爱。
每一次花开,都是我对你爱的问候,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落款:胡庄生 与梦书
就在晓梦还沉浸于往昔匆匆的岁月时,电话响了。听着铃声,晓梦知道是庄生,迟疑了少许,接了起来,另一端传来庄生的熟悉的声音:“晓梦,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不是完美的人,或许令你失望,让你伤心,抑或让你痛苦,也让你绝望,但请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是我,独行自往的一个人;遇见你之后,我已不是我,因为你,我改变了很多,你的喜怒哀乐我都铭记于心,你的一言一语关乎我每天的心情。或许我有时犯浑,有时不正常(就像你说我那样),但我真的爱你,真的愿意为你改变,每一次争吵我都成熟了一些,在此,我要感谢你,感谢你的调教。希望你可以原谅我,错误不可重复,真爱需要考验,我的人生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