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骨者,人格高尚的表现,刚正顽强的气质。古来以文人之论,画师之笔,诚有风骨。故文人独窃气节之行操,私纳风骨之名号;不全备者,少有骨气之实,全无气节之义。自古道,兵败不过江,骨气使然也。
世尚气节,则为直士;世尚功业,则为才士。故风骨者,文风之骨骼苦节也,文人之骨气操守也。诚如崔抒弑君,太公直笔,季上死三兄,气节不移;南史趋难而来,视死如归。此谓史家之骨气,亦为文人之风骨。
蜚蠊善走,终触石棺博圣名。恶来忠纣,身虽万死守正心。章叹曰:一心侍旧主,白丁亦升仙。故气节不辩文武,操守合论贵贱。孟子有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一言以蔽之。
不论子期难觅,伯牙绝弦;伯夷孤竹,不食周粟。且说南朝志士,末代仁人,今人观之,谓之愚忠,无不使人痛心,皆为之而叹惋。
每提及洗耳污水,割股言禄,嗟食斗米,强项折槛,无不叹服;近之相较,王师挥北,岭南崖山,文山武穆,苍水东江,无不复耶;即止如今,鸿昌复生,永祥家桦,大钊悲鸿,远镇本斋;辽阔如星汉灿烂, 壮观胜百鸟和鸣。何止于八女投江,壮士赴死?泱泱千百余年,目光所至文武,无视百姓;言谈不乏鸿儒,未及市井。然盛世乱国,攻伐交割,无不有浴血重生,涅槃造世。风骨之谓文人,类金砖植草,璞玉造车。虽似当位,实不当中。
风骨之于国家为柱,操守之于屋室为梁,气节之于人身为骨。若然不存,风雨飘零,坍塌之实,反掌之间。
黎民之风骨,在伦理之节操;岂不闻田横五百宾客,玄德携民渡江;文人之风骨,在家国之环境。然朝堂更迭,大世变迁之中,投笔倒戈,文墨相覆者不计其人;细数无不痛心,便览莫不疾首。岂不闻中世纪以来,文人之骨,虽在已软。五四之后,疗文人骨疾者,唯鲁迅耳。故王富仁言曰:待到文骨发软时,莫忘名医周树人。太祖曾言:鲁迅的方向,就是中华民族新文化的方向。一语中的。
小子文风末骨气,细笔枝头有墨香。有友论及,遂有此语。情怀之于风骨,若太仓之一粟,东海之滴水。不可同日而语,相提而论。然粟累满于太仓,水积溢于东海,时也,世也,自然之理也。
风骨之争,乃意气之争,看似高昂,实则虚妄。时至如今,文人风骨,难存实际;文人操守,难洁其名。唯遍迹浊世之中,混得半世之名,求来尺寸之功业,可称呼才士也。届时,方能数落大家,人人念好。若非外争与诸强,内衡与朝堂。使人民心怀,上下感佩,留下青史姓名,印上风骨二字。其余之情,莫不是不吃美国救济粮即可万事皆休,国盛家强。风骨之于十万万生灵,投江无粟,自绝无黍,百姓不念其高洁,国家不堪其节操。空留清白,与国无益,与民无情。
章自问情怀不深,风骨难存;窃得三五名句,至理之言;深谙大道溪通,意词相薄;浅谈文人之骨,名家节操。非为著说阐述,以博才名;实为顺风疏气,导理通文;若能使观此文者一二人,风骨现世,操守重拾,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