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黄金时代》

《黄金时代》王小波

      我从小是极其不喜欢近现代史的,我只偏爱那写满了一个个朝代兴衰荣辱故事的古代史,却对那充斥着不平等条约或是批斗大会的近现代史深恶痛绝,这喜恶我到现在也没能改变。

      可是王小波的这本《黄金时代》,却像是无视我的这种深恶痛绝,偏偏要将那个时代的黑暗赤裸裸地摆到我面前。

  (感觉和太宰治的《罗生门》有着某种相似,那一个一个的故事,就是要将腐败惨淡的社会呈现给你)

    《黄金时代》表面看着倒像本小黄书,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把性爱写得如此“清新脱俗”,全文没有什么华丽修饰的辞藻,有的不过是朴实而坦荡的词句。在这里性爱不过是人的本性而已,就好像人总是要吃吃喝喝一样。(美剧里的性爱,更像是一种美,一种享受)

      “所谓破鞋者,乃是一个指称,大家都说你是破鞋,你就是破鞋,没什么道理可讲。大家说你偷了汉,你就是偷了汉,这也没什么道理可讲。”这句话真让我感到可怕。

      记得小学三年级,有一个刚转学的女生,有一天有人说她是个小偷,一个人说她是,也许没几个人相信,可两个人说她是呢,那三个人说她是呢?到后来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就是个小偷了,很可怕不是吗?可也许那个人不过是被真正的小偷指责诬陷的呢?小时候我还不太懂这里面的是非曲直,可是后来她转学的时候,我才发现人言可畏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当然最终事实的真相不得而知,想来当时班主任让我们匿名举报谁是小偷的时候,更是觉得可怕,我不知道别人写的都是谁,我只记得自己写的是不知道。

      陈清扬亦是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下,莫名其妙的被王二那荒诞而半真不假的说法给哄骗了去,要和她举行一次“伟大友谊”(看完这本书,感觉自己以后再也无法直视这四个字了),她才不吃亏。

      “其实伟大友谊不真也不假,就如世上一切东西一样,你信它是真,它就真下去。你疑它是假,它就是假的。我的话也半真不假。但是我随时准备兑现我的话,哪怕天崩地裂也不退却。就因为这种态度,别人都不相信我。”

      全文的故事线在于王二和陈清扬的关系变化,二十年前以及二十年后。

      人终究是感情动物,陈清扬最终还是爱上了王二,也许从王二被尖嘴婆打了一板凳,她哭着跑下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爱上了。算是公开承认他们俩的关系,而那些之前指责她是破鞋的人,反而不敢说她了,“大家对这种明火执仗的破鞋行径是如此的害怕,以致连说都不敢啦。”

      如同后来的写交待和斗争一样,人们似乎总要找点什么罪名冠在别人的头上,并趾高气昂的谩骂指责痛恨着他们,才能够显得自己是有多么的高尚多么的了不得一样。

      以及最后的“伟大友谊”进升到了“打屁股”,其实一开始我不是太理解,为什么打屁股让陈清扬彻底爱上了王二,后来我想了想那个画面感,也许是因为王二这个不经意的动作恰恰是情侣之间亲密的小动作吧(当然作为单身狗,这只是猜测),而这个动作也证实了王二的内心也是爱陈清扬的。也许是因为身份的不同,他没有告诉她,而二十年后,陈清扬对孩子的那句“你爸爸坐飞机。”就显得尤为直白了,但文中并没有说明王二的回应,让人觉得这个故事越发孤独了。

      “大家都说存在的东西一定不存在,这是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是骗局。大家都说不存在的东西一定存在,比如王二,假如他不存在,这个名字是从哪里来的?”

      这之间还插入了一个关于存在的问题,每个人希望王二不存在的理由各有不同,可是每个人都否认他的存在,难道他就真的不存在了吗?不,否认的事实永远都存在着,否认的不过是我们自己的内心罢了。

      以及那句“真实就是无法醒来。”更是触目惊心。

      当然,这是王二的黄金时代,“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也是陈清扬的黄金时代,“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黄金时代,虽然那时她被人叫做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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