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狼2》上映,在国产电影里迅速刮起了一股大风。是电影院暑期档里具有中国特色的个人英雄主义和爱国主旋律的战争影片。
不是先看电影,而是先刷了知乎,看见一个词语--苦难。带着这个词语,看了这部片子。一个好的电影里面能够提取出的关键词能够有很多,正如这部《战狼2》,主旋律和个人英雄主义都是可以贯穿整部影片的关键词。如果没有知乎里说的“苦难”,恐怕很少人会去留意影片侧面描写的非洲。
政府与反政府的战争,难民窟里的饥饿、贫穷,走出原始落后后又回到原始落后的文明人带来的疾病。
有一种潜意识,甚至是很理所当然的觉得非洲就应该是如此。如果拍摄的是加勒比、索马里就应该是海盗横行,如果拍摄的是印度就应该是人满为患,如果拍摄的是二战的纳粹德国就应该是为战争负责的萧条。
正如我们看见的其他落后国家,黄飞鸿、方世玉在外国人眼里见到的是中国功夫,只有感同身受的中国人才会有国家落后被殖民的苦痛。外国人无法去理解一个民族在苦难面前的催死挣扎,因为感同身受只有自己经历过才不会那么容易说出口。
想起一个法律的例子,关于死刑犯人刑罚的执行。很明了的说迫害者对受害者的家庭造成了伤害,法律判处他死刑,这似乎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但这里的公平是对社会而言,而非对受害者的家属。针对社会,迫害者受到了惩罚,受害者的家属受到了补偿和以犯人执行死刑的慰藉。但是就两个家庭而言,公平吗?
社会和受害者周围的人能够很“感同身受”的觉得这是公平的,而受害者家庭遭受的苦难远非这样能够抵消,如果追求的是公平,死刑应由受害者的家属来执行并且迫害者家庭无需支付赔偿,而这在法律和社会上又是不可能实现的。这样的苦难,社会和法律永远感受不了。
走在日本街头,随便找一个年轻人,都会知道广岛长崎原子弹的历史。甚至于是默不作声,不想提起自己民族的苦难。而问及二战大的历史,侵略战争和屠杀、掠夺或是不知道,或是认为杜撰与虚构。
一个国家的国民只会对自己曾经遭受的苦难牢记,正如热度一直不会消散的抗日影片。可感同身受的永远只能够是自己,很难对别人的痛苦有所触动。
向日本投下两枚原子弹的美军飞行员面对采访时说:“不后悔、不道歉!”日本自然一片哗然,因为他们只知道自己民族的苦难,没有对其他民族苦难应有的理解。
还是回归生活,毕竟苦难的中国已然是历史。
曾经觉得支教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看了大冰写的一个故事以后觉得并不是如此,故事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这里仅仅是源自书中的一些看法。
受支教的小孩才不喜欢支教的老师,努力勉强的笑也只是强制要求的摆拍。
志愿参加支教(更应该是体验生活)的往往是一些大学生,抱着为数不多的感同身受和自我赋予的支教精神去一些认为有趣的大山里。他们既没有很好的耐心,也没有吃苦的精神,最长的时间不过就是一个寒暑,他们才刚刚和受支教的小孩熟悉,拍上一些照片和黑上几度的皮肤也就走了,再也没有回头的走了。
山区的小孩,知道他们的支教老师会走,一茬又一茬,年年如此。也再也抱不起对外来的老师和知识的热情。
当这样的感同身受被孩子一遍一遍的理解、曲解,苦难也就真的变成了苦难,再怎么样的感同身受也显得枉然。
对待别人的痛苦,我们总是冠以“不就是”“哪有什么”“忍一忍就好了”“每个人都会经受的”,而当苦难莅临到自己身上,此前说过的都不会作数。从前自己说出的话从别人的嘴里重复,只剩下委屈和心灰意冷。
引述一个故事:旧时的农村,还是重男轻女。一个女人怀孕了,验出来的是女儿。
婆家全家出动,劝女人把孩子流了。
婆婆说:“我们家的香火都在你肚子里,换我是你,我也流。”
大姑子说:“孩子没有成型,有什么好心痛的?”
小姑子说:“现在人流技术很先进,下地就能走,没什么大不了的。”
丈夫说:“你怎么就非要和全家人对着干呢,因为你的事,全家人都吃不下饭。”
女人没有办法,她在这个家是外人。肚里的女婴就像一个肉瘤,割了就割了,留下反而是个祸害。
做完流产那一天,娘家的人来了,父亲母亲心疼这个自己从小宝贝着的女儿。
第二年,小姑子嫁人,也怀了女儿,也得流掉,娘家和小姑子哭诉:“哪里这么狠心的人,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
苦难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苦难永远是别人的,所谓的感同身受只不过是一点略带谄媚的假话。
回到开头的话题,是《战狼2》这部影片。这部电影创造了华语电影票房的新高。但不巧,九寨沟地震了。网络上以“感同身受”灾区人民的体验,呼吁着吴京捐款,捐一个亿、两个亿。
网络上富有正义感的人只看见赤裸裸的票房数字,却没有去体验抵押家财,孤注一掷,也不知道吴京拍戏时的濒临死亡。而只有经历这些苦难,才有资格去说上一句感同身受。
最后,愿所有的苦难都能够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