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6日,星期五,天气阴
《小姨多鹤》中朱小环受到的压迫不亚于二孩、多鹤,但她身上那种旧时代落后、愚昧的女性特征剥落了很多。
她没有能为张家传宗接代,没有那种所谓传统女性的“自觉要求”,也没有为此觉得多难为情,又或是抱歉一生,她还是抬起头做人,她以为不欠张家什么,她欠的是二孩的那声“救大人”。
她做出了很大的妥协,那就是默认了竹内多鹤的存在。虽然她时常冷嘲热讽,在传宗接代这一点上,还是对中国传统道德低下了头颅。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她个人的确无能为力。二孩是没什么好反抗的,就算他主观上不愿意,男权主义的社会也对他构不成伤害。
二孩虽然生性忠厚木讷,聪敏不及小环十分之一,但起码他是个好人,没让小环和多鹤受太多苦。
小说虽以多鹤逃难作序,实际上逻辑的起点却是在小环面临提前临盆时——又是老套路:留大人还是留孩子。
接下来小说的逻辑有两条发展的路线:留孩子,二孩悲痛万分,然而还是屈服了父母的意见。
似乎故事就在这里走到了尽头,多鹤不会登场,她在另一个故事里继续,这个故事里没了小环,那就是不一样的故事了。
显然,这样的故事撑不起这部小说,原因有三:其一是没有朱小环这个媒介,多鹤和中国这片土地融合不起来,是朱小环指引了多鹤,虽然这同样不是朱小环有意的。
其二是没有了小环,故事好像发展不下去,当然,故事总会发展,只是它的发展少了曲折,没了小环,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掩饰和二孩的关系都无法进行,只好走向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其三是没有了小环,就没了生气,没有了活力,整篇小说全是阴暗和悲惨,没有向上的精神和朝气。
所以,作者选择了让二孩留下了大人,而对此小环也表现的与众不同,没有表面上的那些所谓的对于张家的内疚和虚情假意,回了娘家,反而嗔怪二孩,实际上小环是个明白人。
这一切都拿捏的恰到好处,用原文来说就是“二孩很少动作的嘴唇稍微翘了翘他觉得小环还挺给他省事的胡闹、收场都恰到好处。”
小环不是传统的“贤妻良母”,她由于意外做不了母亲,但她不是那种软弱的性子,她和二孩争吵时,还会说“不过了,另嫁一个汉子去”,束缚她不这么做的更多是因为,她舍不得二孩和多鹤的孩子。
小环和二孩在中间有个多鹤还能和平共存下去的前提是,二孩没有喜欢上多鹤,他和多鹤的一切只是为了给张家填个后。“他就那么让她盯盯了一会儿小环给了他一耳光。
不是真打的有一点调情探问,又有一点谴责怨怪。二孩二话不说一巴掌打回来。小环明白丈夫没有喜爱上多鹤,他理直气壮绝不吃她一记不白之冤的耳光。”
在二孩没喜欢多鹤之前,小环只是在抱怨、在冷嘲热讽,有时不得已甚至还得叫二孩去亲热多鹤。不过,在二孩和多鹤好了之后,小环就不说话了:“小环的鼻子红了。他见她抬起头去看天花板。”
她不愿意眼泪流下来,当着张俭流泪她不在乎,但她不愿当着外人流泪。这门缝里、墙缝里哪儿、哪儿都藏着外人看不见而已。小环也最爱在张俭面前流泪,女人只爱在为她动心的人面前流泪。
多年前这个男人的一句话“留大人”让她落下了这个坏毛病,就是爱在他面前流泪。”
肉体可以分享,爱却是她一个人独有的,如今,心却是变了。小环真的伤心的时候,反而不说话了,不吵闹了。
因为她知道没用。为了这颗受伤的心,他要和二孩一起被火车压死,“谁躲开谁是鳖养的!死了干净!一块让火车轧成肉馅儿最省事!”
小环就是这样,至情至性,敢爱敢恨,却不是狠毒之人,虽然他爱二孩,却和自己的“情敌”多鹤也有了感情。
对于多鹤的孩子也视如己出“小环活了三十多年,多少歹念头从心里生在心里灭,统统不算数,但从来没有像刚才那个念头那样让她毛发直竖。
那念头是血淋淋的:一群饿狼,你牵我拽地争食之后,世上再也没有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多鹤了。但是最终“小环站在哗哗作响的排汛沟边上,听着自己的歹念头在哗哗流动,流走了。”
她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热,改不了本性。小环的心是善良的,善恶分明,无论嫉妒、仇恨、不满多么浓郁,终究心里生不了根。
让我们向至情至性的小环致敬吧。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训练营第12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