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上班时,接到老师电话:“赶紧来学校一趟,你家**把同学**头打了,在流血。”
自己孩子曾经被窗户上的玻璃掉下来砸过头,流过血,缝过针。当初孩子头上流血的画面,挣扎在手术台的恐惧,缝针的万般痛苦,历历在目,我有些发抖,急急赶到学校。
受伤的孩子已经被她妈妈带去医院。再急急赶到医院。孩子头上已经上了白色的消炎药,只是很小的伤口,医生说上两天止血消炎的药就没事了,无大碍。
受伤的孩子很坚强,脸上没有哭过的痕迹。他的妈妈也是极其温柔的妈妈,一直笑着说:孩子之间难免磕磕碰碰,没事,没事。
买了一箱牛奶给孩子,说了半天,孩子妈妈才收下。
再去学校,老师讲述还原事实的经过:期终模拟考试时,受伤的孩子坐在前,几次撅起屁股撞了你家孩子的桌子,你家孩子说了几次,还是撞,最后伸手打了他,刚好他手上有个三角板,戳到前面孩子的头。
我轻轻问眼睛红红的孩子:“是这样吗,同学是被你打的吗?”
孩子一下 抽噎大哭,这满脸是泪,涕泪俱下的模样,倒像受伤流血的是他,我递纸巾给他:“做错了就做错了,哭又不是道歉。”
孩子似有些委屈的说:“妈妈,我已经和同学道过歉,不是我,我只是用手轻轻打了他,没有用三角板,没有打流血。”
老师和教室里的同学一起反驳:“是他,我们看见他手里有三角板!”
我抱了抱孩子,摸了摸他头说:“妈妈相信你,下午我们放学了,好好跟妈妈说。”
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换成小学时的我,遇到这个情况,我肯定是告诉班长,告诉老师,怎么会直接打同学?
回到公司,一同事凑过来:“你怎么处理的?我家孩子前几天踢了同学的下体,被要求赔偿5000呢。”
我错愕:“没听你提起啊?”
她一脸神秘的笑:“这种事情,就是不要张扬。反正,我一分钱没赔。孩子住院时,我买了水果去看他,孩子自己说是和我家孩子闹着玩,并不追究同学间的过错。倒是他妈妈,狮子大张口,有保险,还想让我承担住院费。”
我再次错愕。
按同事的说法,保险是一回事,还有打架发生在学校,孩子是住宿,老师是监护人,错也是错在老师教育不力。
5000元,在一个超月工资的小县城,是个大数目,换我,我也会据理力争不会马上按要求赔偿。但是,受伤的孩子住院一个礼拜,无论身体身心健康,学习上的掉队,她也可以要求赔偿。
同事还提到学校教育,学校监管的问题,孩子交到学校,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管了?
下午孩子放学,知道我要问及上午打架的事,书包放下就乖乖到我面前,却是诉苦:“同学太讨厌了,我这次考试如果没考好,都怪他---”
“同学受伤,都还没做完试卷,该不该怪你?”我问孩子:“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吗?”
孩子低低的说:“不该打同学,手上不能有东西。”
我问他:“打了同学会怎么样?”
孩子继续小声的说:“打了同学会受到批评,妈妈要赔钱医药费。”
我继续问:“换你是今天受伤的同学,你会是什么样的,你担心考试不及格不?你愿意忍受流血的疼不?”
孩子不说话了。
我忽然觉得一直以来,我们都在给孩子灌输的错误的认识: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代价,我们往往是看重了自己物质金钱的损失。我以为孩子哭红眼睛是后悔,是为同学受伤害怕。而他,还是一直想着为自己辩驳,想到自己的损失。
为什么要打架?
没有人不害怕挨打,但是往往我们都容易在被激怒后的第一时间挥拳过去。
没有人不会生气,当洪荒之力爆发,除了找到发泄的方法,最根本的是,平时修炼内心的平和。
什么样的事情非得要暴力才能解决?暴力真的可以解决问题吗?
心平气则和。无论世界对我们多么简单粗暴,内心依然可以坚守柔软与安宁。一个书香温和的父母,必培养出谦谦有礼的孩子。
孩子是父母的影子,当父母遇事都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孩子遇事自然不会走极端。
打架的后果是什么?
打架的后果是赔了一箱牛奶?后果是要求理赔5000元?
受伤的孩子是谁?
我们的怜悯之心呢?
如果换位思考,那个受伤的孩子遭遇的痛苦,是不是可以直接用物质金钱来扯平?
如果我们事先想到了对方要承受的一切,我们还会动手吗?
课堂打架老师有责吗?
诚然,孩子在校,老师是第一监管人,老师和学校也应该是有责任的。打架,反映了一个孩子的习性,也和学校的教育理念,老师的方式有关。
好的教育环境,好的教育方式,塑造好的品行。如果老师有体罚、打学生的习惯,孩子间有摩擦不能及时引导,学生就很容易打架。
而有打架的事例,能让我们大人敲响警钟的,不应该是那5000元的赔款,而是孩子那颗需要学习仁爱平和,学会承担责任的童心。
我让孩子坚持一周写日记,内容限于是同学间团结互爱。当然,我做妈妈的,也写了一份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