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

早上,阳光明媚,打开办公室的窗户,通风换气,忽然听到了鸡叫的声音,凝心静听是附近村庄传来的,隐隐约约,此起彼伏。我们单位是热电公司,虽位于城郊,南二环路,基本属于城乡结合部,但往常里车辆很多,再加上机器的轰鸣声,很少注意到这种恬淡的公鸡打鸣的声音。现在由于疫情影响,车辆稀少,竟然听到了,心里不禁涌起一分温暖,有点想念老家了。

记忆里的老家是美的,可又似乎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美好。可在我心里那就是童年的天堂。

村东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由北向南流到中段突然开阔,中段的河底是一片东西20几米,南北100多米的青石,浑然一体,河水清澈见底。顺着河流,几条草鱼自由地游荡。由于水流的缓急不同,在这片宽阔的青石板上竟旋出了大大小小的石窝,恰似人的脚印,大人的,小孩儿的,男人的,女人的……这就是我的故乡小村名字的由来-----仙人脚。传说一群仙人从此地经过,歇息间在此留下了足迹!河的两边都是菜地。夏日里,母亲们相约来洗衣服,我们在水中嬉戏,不管谁家的黄瓜西红柿,随意摘一些,河里一洗,嚼在嘴里,满是清香!河的两岸边的土洞里,可以抓到很大的河蟹,用自制的面酱一炒,就变成了全家的美味!抓的多了,送给邻居一碗,得到大娘大爷的赞许,那份感觉比起现在常吃的大闸蟹好多了!

村的西面有一条深沟,里面长满了槐树,杨树,夏日里周日伙伴们一起躲在树林里放羊,有扑克的话还可以甩几把。每个人的柴篮子一会儿就会拾满的,随意拽几把青草,就够鹅鸭吃的。傍晚相约一起出来,可以摸到上百的知了龟,用油一炸,就成了父亲的下酒菜。父亲摇着蒲扇,抿着小酒的样子成了童年记忆里的一个定格!

春天是希望的季节。柳枝摇曳,田野里渐渐变绿了, 各种野菜都抢着赶着冒出绿绿的嫩芽,我们提着篮子挖野菜,在野地里疯跑,撒欢,尽情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夏日的田野是美的。一切都是绿色的。漫山遍野一片生机勃勃!微风徐来,满是绿色的芬芳。小小的村落掩隐在绿的海洋。炊烟升起,袅袅娜娜,几声鸡鸣狗吠,老牛迈着缓缓的步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刨完花生之后,家家户户的墙上树杈上便开始挂满金色的玉米,红红的高粱堆满场院,田野里一大片一大片的地瓜干仿佛是雪,是霜!孩子们嬉笑着,追逐着,捕捉肥肥的蚂蚱……

故乡的冬天是冷的。可故乡北面的大山却给乡亲们提供了充足的柴火,秋末连续几个周日,老师组织同学们一起去拾柴火,几次下来便会堆满几个大垛。松子萼是最好生火的,火柴一点,腾的就着了。外面是呼啸的北风,教室里的火炉映着同学们的稚脸,朗朗的读书声,传出很远!

我对于老家的记忆基本都是16岁以前的,因为上了高中之后,离家较远,一月才回家一天,大多往返于路上。再就是读大学时,一年回家一次。工作之后,虽偶有回家也多是来去匆匆,更没有时间感受老家大自然的风景了。

父母逐渐年迈,他们自己在老家我们也不放心,2007年也来了城里居住,我回老家的次数更少了。2013年,二叔从杭州回老家探亲期间病逝,对父亲打击很大。祖父去世时,父亲22岁,二叔10岁,三叔8岁,祖母是聋哑人,可想而知父亲当时的艰难!办完二叔的丧事,父亲望着破败的老院子,老泪纵横,唉!你们年轻的都去了城里,哪天这老屋塌了,就没有老家了!我的心猛然疼了一下,因为我们兄弟三个,毕业于不同的大学,天南海北在不同的城市买了房子,都不在老家住,所以老家也就没有收拾,日渐颓败!能住上亮堂的四合院一直是父亲的梦想,可是父亲理解我们拖家带口的不容易,从未提起盖新房!而现在我忽然懂得了老父亲的慨叹,那不只是一个家啊,那更是我们的精神家园,有老家我们还会回老家看一眼,老家没了,回家乡我们能去哪儿呢?再有,父母一直在心理上,觉着城里的的家是孩子们的,不是他们的!老家才是他们的家!一夜难眠,我决定了,在老家院子的基础上翻盖一座四合院,我要给父母一个新家。和父母商议,父母担心的是花太多的钱,我说钱的事你们不用操心,这点钱我还是可以的。他们也就同意了。说干就干,找了专业的建筑队伍,在2013年的春天终于给父母了一个新家!父母开心得不得了,我们弟兄三个带着老婆孩子都回去了,在老家的新四合院里和父母一起拍下了第一张12口人的全家福。

父母念旧,总是念叨着老家。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越来越体会他们的思乡之情,总是尽可能的抽时间陪他们回老家看看,住两天,陪他们逛逛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田地,陪他们去看看老邻居。

现在由于新冠病毒疫情的影响,到处封路隔离,春节没能陪父母回老家看看。但我相信疫情会很快过去的,我相信在党的领导下,我们一定会打赢这场战役的!我会在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春天里带父母回老家看看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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