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介绍林宝航的时候,小姨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忽然,她哎呦一声:“呦,差点忘记特了,吾督加来信了呀。”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迫不及待地就拆开,头也不抬就念了起来:“亲爱的父亲母亲,弟弟,弟妹,小妹:你们好!十天前刚刚写过信的,可现在又想写了。……”
小楠马上着急喊道:“我妈妈的信,给我,我来念呀!”说着她把手伸向小姨。小姨只是转一下身,不理小楠。小楠就伸着手臂,使劲探小姨手里的信。要放在平时,小姨,尤其是公公,一准会对小楠瞪眼睛,甚至拍桌子的。可现在,小姨脾气格外的好,只顾转着身子不让小楠够着,继续念信。小楠,当然也包括我,往往就是这样,一当着外人,尤其是很重要的客人在家里,我们也就自然放任的不得了了。
“咦?咦?客人在这里呢,急哈莫日,来来,请坐下,先吃点心,阿英?咦?”公公在说小姨,并没去说小楠。
“是呀,这急哈急?有时间了再看也行呀,来来,坐,吾先揩揩面孔去,阿英。”舅舅说着,进他的屋里了。
外婆笑迷着眼睛,嘴里虽然也“咦,咦”着,但并不去埋怨阻拦阿英,看得出,外婆其实很想快点知道在东北的大女儿,也就是阿英小姨说的督加的信里说了什么。外婆一方面竖着耳朵,听小姨念信,一方面一转身就给闸北的林宝航端来一盆水,亲热地对林宝航说:“来呀,揩楷面孔。”
林宝航笑嘻嘻地答应着,边客气地小声说:“几呀,奥客气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唉,我有毛巾。”他动作轻盈麻利地翻出自己的毛巾,生怕打扰了小姨念信。
小姨还在继续念信,念得很专注,声音也挺蛮响亮的,她并不因为林宝航这个外人在,就去有意将家信念的遮遮掩掩。相反,她念的太自然不过了。
林宝航掏出自己的毛巾,在专注地洗脸,并不去看小姨一眼,平静舒缓地挽起袖子,打湿毛巾,就像是在自己家里。
“……东北现在也挺人心慌慌的,不知什么时候分了两派,都在揪走资派,上班也没心思了,宋振宇也算是参加革命比较早的,也被贴了大字报,不过没关系不要紧,他只是个科长,还算不上……”
小姨刚念到这里,小楠又着急起来:“我爸爸,还我信。”
小姨停顿了一下,好像跳过了一些字,接着念:“听说二妹妹入党批准了,我刚刚也给她去了信,她可能也很忙,还没有接到回信。”小姨抬起头看看我,高兴地对公公和外婆说一句,“昵加,入党批准了!“
嗷——,我高兴地一跳脚。但并没去抢小姨手里的信,要是我妈妈的来信,我会去抢的。
阿英小姨念到这里,似乎念够了,不去再念了。她好像挺满足,尤其是很满足姨妈信里提到的妈妈的入党几个字。这一点,我也能感觉到。因为,我们虽然还小,但和小姨天天在一处,也就往往能知道她下一个动作想做什么了。嘿嘿。
“阿英,奥念了呀,快点呀,给客人盛饭呀,嗷呦呦,这小娘……”外婆这时候,开始不停地说小姨了。姨妈来信的内容,外婆她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她也就有了一副放了心的样子了。
回崇明 (上· 长篇小说连载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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