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大宝特辑这事需从小说《推拿》说起,这部小说写的是一群盲人推拿师。故事倒是其次的,关键是写法特别,大段大段生动形象,诙谐有趣的场景描述、内心活动、正一句反一句的据理分析。啰嗦却又令人欲罢不能。写的真切,就像作者本人盲过一回似的,连带着我也像盲过一回似的。或者,没盲也好似结交且深交过一群盲人朋友似的。
看到结尾,总有种:不会吧,这就写完了?的感觉。还有好多事没理顺,没交代呐。但反过头来一想,其实也可以不要太狭隘,不要认定故事一定要有个生命周期,小说就是小说,它不是个项目,需要有调研,要立项,不管中间怎样纠纠结结,最后一定有个交付件。谁规定非得这样?小说可以是真实生活的一段,真实的、正在经营的生活。人不死就没有穷尽,不需要在规定时间内给出一个程式的结局。故事截取生活的一段给你看,带你了解一个新鲜小众的群体,而不是给你构造一个庸俗的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尾的故事。小说《推拿》就是这么做的,读完我就记住了它的作者——毕飞宇——这个名字。
对于大宝二宝我有太多想写想述的,看《推拿》之初就开始构思,如何仿写,将这种有趣的写法用在他俩身上。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做点笔记,将累计一周时间共八个半小时读完的小说,做个简要的交代。以此来区别今年读书与以往不同,不囫囵吞枣,要留痕,哪怕是拙劣的痕,好过不带走一片云彩似的瞎读。
(一)盲人的自尊
作为有眼睛的人很少也很难能体会到盲人的自尊。看到这样精辟的而直指人心的分析,细想这个社会都不是为弱势群体准备的,强势群体都还没理顺呢,哪管你街上的盲道修成有一段突然又没一段,残奥会也基本就是个摆设……就末尾这句最解气:去你妈的自食其力,在自强上面,盲人一点都不逊色。
(二)极致的反讽
都红是个神奇的姑娘,能做到过耳不忘,且准确复原声音,确切说是音乐。她热爱且擅长唱歌,但,她的老师,为了创造特殊教育的伟大奇迹,愣是将一个有潜质的盲人歌唱家变成一个不情不愿的盲人钢琴演奏家。诙谐的反讽,不教条,不刻板,鲜活跳脱。闭上眼睛,似乎这个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一副苦口婆心,一副唾沫横飞一心只为你好的形象,3D般的复原在你跟前。
(三)无处不在的幽默
盲人细分起来也有好多种,不看这部小说我从未想过要关注这样的讯息。他们分先天盲和后天盲。后天盲也分疾病盲和事故盲。所以盲人学推拿也有早有晚。
像这种后天因事故致盲的旷工为了生存不得不再学一项技能糊口。从这个角度看,再一次有力的证明了“活到老学到老”的真理性。
小说中还有个人物叫小马,他也是后天事故盲,九岁时车祸致盲。当他成年后出来当推拿师,就不断有客人夸他帅。他开始不信后来被夸多了也信了。于是:
小马自己也确认了,他帅。Sh-u-ɑi-Shuɑi。一共有三个音节,整个发音的过程是复杂的,却紧凑,干脆。去声。很好听。
文中充斥着无处不在,无处可逃,举不胜举,风格迥异的幽默,看着看着,不由感叹,这作家真逗!他是怎么做到的!
(四)引导式的强调句型
这个标题是我命名的,不知学名叫什么。我知道一种表达方式叫白描,就是不用任何华丽辞藻也把事描述清楚,描述真切了。这是文字功底的魅力,技术活。而这种带入感极强的引导式分析,比白描更厉害,人家连描述都不需要,只需要重复一遍再一遍,你就不得不懂,不能不懂了。
(五)通感式的描述
季婷婷是个热心的祖宗(书中的原文)。自己身在南京,却能给山长水远的东北的都红介绍工作。而都红首次面试受挫,就有了如上这段分析。
细细看这段踩空和跌倒的分析,觉得他说的有理又没理,反正最后都是摔了一跤,怎就出了差别了呢。再细看,还真有差别,一个有根基一个没有。不怕跌倒,就怕踩空呀!
突然有个想法,觉得作家的职业不亚于科研工作者,他们得有认真的态度观察生活,严谨的作风体会细微差别,懂得提炼加工的技术,才能写出个性显明的文章。
差点忘记还要看一部小说《我的职业是小说家》,也许当中会有不一样的答案,期待去探索。
笔记就做到此,接下来好好构思如何仿写吧。(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