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开始做梦。
梦的内容千奇百怪,却好似指向同一主题:孤独。我为什么会做那么精彩热闹的梦啊!
有一个地方是我经常梦见却从不曾去过的,这地方我称之为梦之乡。每次梦见它都不尽相同,显然它和现实世界一样在不停的变化着,当我四处游历时它变化着,当我停顿时它也变化着;有一段时间它映射了现实生活,甚至预示了未来发生的一些事,让我大为震惊。当然梦之乡里发生的事多是荒唐无稽的,有无数的不可能充斥其中。
我昨晚又去了梦之乡。
我和许多人在一条河边等待着一种怪物,这怪物据说奇大无比,人牲丧之于口的不计其数。我们聚集于此就是要消灭它。人群在静悄悄的等待中逐渐失去勇气,身边有些人不安的骚动着。我将一些沙子拢到屁股下,想坐下休息一会儿。脚底的淤泥越来越深,似乎要把我吞噬。
这时怪物出现了,它有二层楼那么高,有一个很大的头,却没有手臂,就像是有个巨人忽然从水底伸出了它的拳头。它缓缓而来,脚底的淤泥加速下陷。我们都吓坏了,纷纷逃上岸,岸上有砖砌的围墙,人群翻过围墙继续逃散。怪物却没有追。或许它离不开水吧。我站在围墙上看着它,它转动着大头看着我。
怪物幻化出一个场景,在那里四处都是灰暗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我。接着出现一个美少年,他长长的头发直至腰际,梳理的整齐顺溜,身披重甲,巨大的铁爪横在胸口,像个古代侠客。我竟没有害怕,心里还想着他的弱点只在头部,若要击败他岂不是要毁了这么美的一张脸。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思想,说只要我打败他,怪物将永不出现。
我输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旅行,坐着火车穿越无数山峦、河川、荒原、城市、乡镇、村庄。我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千奇百怪的事。我觉得我已经不再是我了,是一副躯壳,一个旁观者,一个生活之外的人。
最后,我和一些人来到一座很像是矿山的地方,铁轨纵横交错,人们推着铁皮车来回穿梭。这里有一个地泉相当出名,据说可以让人看到仙境。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坐我身边的一个小孩邀我一起去看,我虽然不大相信,但还是去了。那地泉是个圆形的喷泉,人们站在上面摇晃,白色的泉水喷出来,人便隐入水帘中进入仙境。这一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站上去摇晃,也不见有泉水喷出,也就是说,没有人看到仙境。
我觉得有些不安,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混身颤抖着站上地泉,还没有摇晃,地泉已喷出白泉。
我进入了一个场景,那里一片灰暗,有个身披重甲的美少年,铁爪横胸,长发及腰。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他忽然开口说:“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你看看自己吧!”
一面水屏自地上升起,我看到水屏中有两个身披重甲,长发及腰的美少年。刹那间我明白了,全明白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打败的,我一直在逃避的,我一直不忍放弃的,原来就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