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做梦梦到你,没有具体的面容,更没有具体的话语,我却知道那是你。灰灰沉沉的梦透露着无尽的萧瑟,我不知道还能记得你多久,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够忘了你。我没有刻意的去忘记你,也没有刻意的去想起你,可你总是频繁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面对面相见,算来已有五年。我有多久没有看见你,时间颇为漫长,每每放假,我都想着在那巴掌大的小城里遇见你,却感叹这个小城是那么的大,城西到城南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我却从没有幸运的看见过你,哪怕是一个侧脸。
我们从无话不说的朋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犹如死别,犹如不曾认识。原因都在我,是我对你的感情变了质,是我对你有所觊觎,是我做不到可以平淡的跟你再正常的相处。害怕这种喜欢对你造成困扰,害怕自己成了他们口中的想吃天鹅肉的那个无妄的癞蛤蟆。当看到那疯狂的流言把一个女孩折磨的痛不可声的时候,我就决定到此为止吧,在还没有发展到深深的爱恋的时候,跟你提出了再也不联系。那个时候,你可能会觉得很无奈,不知其中缘由,却也没有问出口。可是你太好了,即使一直安静地调,但是那个光芒是遮掩不住的。我不止一次听见她们议论你的为人,相貌,能力。你的好人缘,异性缘太好了,哪怕你站在那一动不动,都会有人攀着跟你说话。你的太过优秀,让一无是处的我自惭形秽。所以我选择逃避,我一再地告诉自己,等我不再喜欢你的时候再跟你像以前那样相处。可是哪里抵得过时间,或许你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你俨然忘记了我。
高三那年,你突然联系我,我既惶恐,又不解。在我看来,你不是一个能主动和别人联系的人。我们交谈了很多,可是我却觉得时间是那样的短暂。话末,你居然提起了往事——我初中少不更事,随波逐流,跟你说要认你当哥哥的事情。我没有想到你会再次提起,一时间呆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复。我记得当时你告诉我,你不考虑这些事情,抱歉,我们这样做朋友就好。你看,我也只是想借着这层多数人认为很暧昧的关系跟你更加亲近,想要自己在你心里更加独特而已,你却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很尴尬,真的,如今想起来,也是觉得尴尬和不堪。
那个时候突然想问一句是你本人吗?我害怕这是一场梦,更害怕这是一场恶作剧。我也真的问了,你很惊讶,说是吓着你了吗,如果不愿意那就不勉强你。可是,你的一点点联系对我来说算的上是滔天海浪,我怎么会忍心拒绝你。明明心里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心里有特别多的疑问,却答应了你。我告诉自己,这样也好,总算又有了联系的借口。天知道,我主动不联系你的这段时间里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后来,你匆匆下线,告诉我有人找你出去,下次找我出来玩。那个名字里陌生又熟悉,想起那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之一。那天之后很久没有联系,那个下次也成了没有期限的下次,我的心里更多的是惆怅,一次一次问自己,那天是梦吗?如果不是,那么是你的恶作剧吗?答案无果。
大一的时候联系过一两次,交谈中,你好像更沉稳,也更开朗,更加阳光,大学生活可能改变了你些许的心境。既感慨,又有些些许的开心。你在南,我在北,在这个地域辽阔的国土中,我们天各一方,却没有因为这漫长的距离不再联系,一瞬间开心不已,连睡觉都是笑着的。
后来,后来,联系便寥寥无几,偶尔知道你的消息的还是从旁人那里得知。在大年初一那天早上偶然刷空间,看见你的女朋友,对,你的女朋友发了条说说,大致说感谢你,让我多了一对疼爱我的爸爸妈妈,配图是十指相扣的双手,和你们甜蜜的合照。形容不出那种感觉,我久久的呆在那里盯着那条说说,直到手机屏幕黑掉,想到之前听别人谈起的你们,你们从初中就在一起,分开了一年,又和好,一直到至今。突然冗杂的回忆向我铺面砸来,回忆像走马观花一样,我忽然的记起,初三的那个晚自习,全班都在,唯独缺了你们俩,后来好事的同学从窗户边发现你们在操场相拥,甚至亲吻,那个同学夸张的声音一下子让寂静的教室沸腾起来,很多人围在那个窗户边,我僵硬着坐着没动。后来你们一前一后的回来,你的表情正常,而她却眉眼如春。刺眼,真的刺眼。不能理解你这种性格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她那种个性张扬的人。同时忽而后悔一件事,那一次前桌的男生跟我闲聊提起了她,问我她怎么样,当时跟她虽然没有过冲突,却莫名的不喜欢她,不喜欢她的张扬,当时觉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下意识的说了个我认为的缺点,那男生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扭头就告诉你去了,我特别慌张,制止着他,却没有成功,看见了你没有做声,只是笑了一下。我顿时觉得难堪,像做了一件特别特别丑恶的事情一样心里不堪。好久没敢跟你正常交谈。过了不久,你们就在一起了。特别打脸,当着你的面说了她的坏话,在你心里我是有多恶毒,我不知道。后来班级群里传出了我喜欢你的事,我当下一阵慌乱,下意识的就是否认,也有跟你澄清,你说你知道。知道什么,知道我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我无奈,可是我是真的想把这份喜欢捂在心里不想让你知道。我在父母的喊声惊醒过来,深深吁出一口气后,做了两件事,把你女朋友的号拉黑删除,把你拖出那个独立的分组,移动到同学的分组,你的动态我的动态全设置了。把音乐开到最大声,在听到陈柏霖的《我不会喜欢你》的时候,眼眶干涩,却没有哭出来。起床默默的把之前收集的你的笔迹,你画过的画,我们曾经传过的纸条收纳到一个纸箱里,动作像个缓慢的老人。其实没有多少东西,我却收拾了很久。我坐在冰冷的地上,喃喃的说了句再见。
后来的后来,我是那么那么那么的想你,在那首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响彻大街小巷的时候,我却也始终不敢点开你的头像,跟你像以前那样交谈,怕一开口,就流露出了想念;怕一联系,就又陷入了困顿挣扎不开的泥潭;怕一联系,就打扰到你,明知道你跟她那么好,却始终装作不知道;怕一联系,多年未见,你已经不是那个你了,相见不如怀念,我怕多年未见,你被岁月流溯的没有当年的那个青涩低调安静的模样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朋友身边提起过你,一来,怕自己会止不住的想念,二来,时间太久了,怕她们误以为,我对你的喜欢已经变成了某种不可言状的执念。我有想过以后相处的那一方会是你,但是那样幻想的时候,往往三分甜蜜,七分苦涩不堪。不是幻想的时候当下的心情苦涩,而是幻想其中的自己面对你时的不堪,即使在幻想里我都做不到无所顾忌,都觉得跟你在一起是一种亵渎。而不堪,是,一直以来我把对你的喜欢当作不堪,明明只是幻想,明明没有再打扰你,明明没有违背道德,明明可以是理所当然的一种仰慕。可是我却自卑到,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喜欢你。想控制,但控制不住,只能把这份喜欢压抑,可是这种压抑像是一个弹性极好的弹簧,越压抑越喜欢,越压抑越想念。以至于偷偷的给你发悄悄话,想到你不知道我是谁,在这冰冷的机器的另一端郁闷猜测的样子,心里真的百味陈杂。后来你像是厌倦了这种在你眼中看来是玩笑的恶作剧,没有再回复我,我也很自觉的没有再打扰。
看吧,我连最后一点能够跟你交谈的方式都没了,一时间揣揣反侧,跟自己说,就这样吧。可是七八年的暗恋,这种无法描述的无尽的苦涩和灰暗,我无法做到那就这样吧。但却只能这样了。
下辈子,我这可笑的唯物主义者,却想到了下辈子,如果有来生,我想优秀的,平等的站在你面前,直视着你深邃的,平缓的,无尽的视线,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如今我只能愿你安好,与她,与她白头偕老。